己掂量。”
如果不怕给天下人看到拍马屁的阿谀态, 那就随便你们去。
叔孙通到底还是读书人, 平时私下里怎么捧着皇帝都好说, 但是要给史书记上一笔, 却还是有点丢不起这个脸。
叔孙通决定回去打听一下左相李斯的贺礼——毕竟, 老丞相还是很要脸的人。
胡亥感叹道:“吴芮是个治理一方百姓的好受,可惜去得太早了。”
淮南王吴芮的封地,乃是百越文身之所,在这会儿还属于大众观念里没怎么开化的贫瘠之地。
所以原本吴芮治理得好好的,胡亥收服黥布, 但是暂时没想动吴芮——谁知道天不假年,吴芮一病死了。
可知世上真有造化弄人一说。
这日太子泩回到承乾宫,就见太子妃鲁元在绣东西,笑问道:“在给嫣儿做衣裳么?”
鲁元抬眼,见太子泩一头汗水,先示意侍女去拧了湿帕子来,给太子泩擦脸,笑道:“倒不是——这不是陛下寿辰,朝中大臣们都写字送贺礼,我想着,咱们身为小辈……”
太子泩一愣,眉宇间掠过一丝不悦,勉强道:“还是你有心。”又道:“孤就随众臣一同,送字便是了。”
鲁元知道枕边人的心病,轻声道:“我想着——这小屏风就算是咱们二人一起送的,只是上面绣什么字,还没想好……殿下若是想要了要写什么字,我也绣一样的送上便是了。”
太子泩哼了一声,呆着脸想了一想,又和缓了面色,道:“这倒也是个机会。借着送贺礼,孤说不得能要求多参与些政务……”
鲁元侧耳静听。
太子泩抱怨道:“说是给孤入了预政,然而就是跟大臣们商量事儿的时候,叫孤过去干坐着听罢了。真刀真枪的事儿,全然不让孤沾手。知道的,说孤是他儿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防贼呢!”
鲁元吓得左右一看,见侍女都耷拉着脑袋作耳聋状,还是不放心,叫她们都退下了。
鲁元也不劝太子慎言了——俩人孩子都生了,她也摸清楚太子的脾气了。
鲁元顺着太子泩的话,道:“既然殿下想在政务上有所进益,那么何不从政务上去下功夫送贺礼呢?若是殿下能提出利国利民的新政,作为给陛下的贺礼,趁势提出您的要求,想必陛下也不会拒绝。”
太子泩喜道:“你说的这个法子好!孤怎么没想到?”
他欣喜于得到了一个新办法。
鲁元却是被自己心底的情绪吓了一跳。她历来是个敦厚温和之人,别人都这么评价她,她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那句“若是殿下能提出利国利民的新政”冲口而出,落在太子泩耳中或许只是一句建议,鲁元却深知自己心中涌起的讽刺之情。
太子泩兴冲冲离开了。
鲁元却呆坐半响,忘了手中针线——她竟然敢讽刺太子殿下?难道……她竟然瞧不起这位天之骄子么?
太子泩得了鲁元一句话点醒,当时兴冲冲离开了,随后却开始苦恼——利国利民的新政,岂是那么好想的?
大秦如今的政令也好,律法也罢,无不是经过了贤人志士的反复思考锤炼的。
要太子泩一个刚入预政的少年人,提出什么一鸣惊人的新政——哪怕是太子,也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
太子泩心中有事儿,神色间便流露出来。
如今叔孙通已经不再每日教他功课了,只每周来一日。
太子泩日常授课的老师,改换了许多山东来的儒士。
原本胡亥还想要李斯等人给太子泩轮流上课——但是政务繁忙,太子泩如今高度也没达到,就先让儒生博士给太子泩打底子。等到底子打得差不多了,胡亥却又对太子泩有了新的看法,于是给他另择名师之事,也就耽搁下来了。
恰这几日给太子泩讲经学的是位叫娄敬的博学大儒,见唯一的学生神思忧虑,少不得询问一二。
太子泩对于朝夕相处的老师还是很放心的,于是便把心头难题给讲了。
“想出一则利国利民的新政,为父皇祝寿——一时间却没有好的想法,为之奈何?”
娄敬却是读了几十年的圣贤书,一肚子“利国利民”的想法,就差个合适的平台和渠道,一听太子泩的苦恼是这个,登时激动得差点晕厥过去。
娄敬忙道:“殿下有心。若说利国利民的新政,眼下还真有一则,若殿下果能说服陛下启用,那不只是利国利民,更是为大秦立万世功业呐!”
太子泩眼睛亮了,道:“老师教孤!”
娄敬也不卖关子,开篇就把立意提到了珠穆朗玛峰的高度,铿锵有力道:“大秦因何而几失天下?项羽因何能有天下?大秦又因何而复有天下?”
三问,三个天下,听得人激情澎湃。
这个问题可太大了。
太子泩一听就迷茫了,想要回答,然而千头万绪,从何谈起。
娄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微微一笑,老神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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