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看了看,夜色苍茫,这是生存和死亡的游戏,杨立中必须靠自己的力量闯过这一关。
事实上,这个时候的杨立中的确有些一筹莫展,他所在的位置距离他们住的地方还有十几公里,换在平时,十几公里越野跑不算什么,但是腰上的伤使他不敢乱来。他也不敢用手机求救,一旦这个电话打出去,行踪暴露给当地警方,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他相信此刻戴群山不联络自己,也是有这个考虑在里面,他比自己更懂得随机应变。眼下他要做的是自保,另外别添麻烦。
他必须找一辆车先回旅馆处理伤口。
德国乡间的小道上,要指望一辆出租车简直异想天开,杨立中走了一段路,发现一些居民点,大众车就停在路边。他不是职业偷车贼,没有车钥匙他不清楚怎么把车开走。
没办法,只能等。
腰上的伤口上不断渗出血来,好在血流细而绵长,看样子还能流一阵子而不至于因为失血昏迷。
终于他看准时机,有一辆车缓缓开过来,试图倒进花园边的车库里。
杨立中三步并作两步跳过灌木围成的栅栏,他像一头无声而迅捷的豹子靠近了猎物,在男人惊叫以前,一个手刀切下去,打晕了对方。然后他上车,发动引擎,估计几分钟后屋里的人发现情况就会报警。
他把车开得几乎飞起来,夜色中车灯照亮前方,似乎一道闪电。
车子开到杜伊斯堡城区,他随便找了个地下车库把车停好,然后到街上坐夜班公共汽车回旅馆。看着车窗玻璃内反光的影子,他发现自己已经满头冷汗,子弹留在体内可能迅速感染,他想起来这个鬼地方,想要买到消炎药恐怕得医生开处方。
在旅馆附近下了车,他强撑着走回去,到前台问服务员要了房卡,期间双方各自用生硬的英语总算沟通上了。
一到房间里,他几乎就要软倒在地板上。
扶着墙进入卫生间,他用一把小刀将子弹撬了出来,万幸是手枪在较远的距离射击,子弹入肉不深,不至于伤及内脏。但是这个血窟窿不停地流出血来,也是相当让人烦恼的。
他冲洗了一下冷汗濡湿的身体,换了一身衣服,然后揪下衬衫上的一个扣子,下楼问前台要针线。
做了简单的手势,对方明白过来,拿了针线过来要亲自给他缝纽扣。
杨立中害羞地笑着,接过针线独自上楼。
没有用任何麻药,他低头把自己的伤口粗略地缝了起来,拿了戴群山一条干净的内裤充当纱布垫了。刚要低头收拾扔在地板上的血衣,外面突然有了敲门声,是酒店的前台服务生。
杨立中听着对方故作镇定的英语,知道行踪已经暴露。毕竟在这个地方中国人的脸还是很特别的,也或者警方已经查到,戴群山应该还有一位同屋,他们必须来确认一下。
把血衣团起来扔进垃圾桶,杨立中过去开门,果然后面站了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察。
“?”
对方很不客气,直接闯了进来,他们四处搜索,行李箱,柜子,抽屉一一查看,当有人要进浴室时,杨立中已经蓄势待发。那里一地的狼藉和血迹还没有冲洗干净,绝对会使他暴露。
正在这时,其中一名警察的手机响了,他接了起来,然后非常震怒地咆哮了一声,一群人呼啦啦跟着他冲出去了。
就在十分钟以前,戴群山袭击了目标。
三名保镖带着人来到新的藏身之所,这里像一处普通的德国家庭,房子空置已久,当他们收拾东西的当口,戴群山破窗而入。
也许他们没有料到第二次袭击来的如此迅速,且如此贴身,两名保镖先后被戴群山击倒,干脆利落,几乎没有发出异常的声音。胖子倒下的时候,差点带翻了桌子,戴群山把他扶好,靠墙慢慢滑倒。
做完这一切,他缓缓上楼,走廊上的第三名保镖慌里慌张拔出枪来,手枪没来得及打开安全栓,就被戴群山一把扣住,下了子弹匣。
从枪身里弹出的子弹匣掉下来,戴群山伸手接住,避免它砸到地板上发出奇怪的声音。
用手拧断了对方的脖子,皮肤的触感使他胸口涌上一阵阵反胃的感觉。白人的皮肤好像天生带着一股狐臭味,那味道本身并不浓烈,在他的鼻子里,却是被强化放大了数百倍。
拧开门把手,一跟高尔夫球杆挥舞过来,发出呼呼地风声,戴群山侧身让过。
“我没有把最重要的资料泄露,为什么你们还是不放过我!?”
戴群山没有和她废话,一招一式,都是毙命之击。
女人也不是花架子,事实上她比外面三个保镖还能扛一些。两人进行了短兵相接的打斗,戴群山的拳脚不好看,但是利落,女人则是发了狠劲作垂死挣扎,不惜用自己的身体去纠缠翻滚,把戴群山带倒在地上。
但是女人的力气毕竟不如男人。
一个过肩摔,她没能把戴群山摔出去,倒使自己重重地磕在地上。
戴群山转身,双手扣住了对方的脑袋,发力一拧,脖子里传来颈椎“喀拉”断裂错位的声音。
孩子坐在沙发上,看得呆住了,他连哭都忘了。
戴群山站起来,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他看了孩子一眼,像他来时一样,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出了房间。
一边下楼,一边拿出电话,“搞定了,但是杨二好像惹了点麻烦。”
电话里是边远一如既往沉闷的声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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