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保护不力、甚至图谋不轨的污水泼到被她视作眼中钉的刘备身上。
如此一来,除非刘备不要命了,否则就得即刻离开。
而取得胜果的蔡氏也不可能高兴太久,等吕布所领大军临城,就能将他们胆子都给吓破。
不过近来他们为科举考试忙得厉害,叫马忠耐心候上几月,反而比较合适。
燕清洋洋洒洒地将给马忠的新指示写下,严实封好,目光一不注意就又飘到那几封不知为何被吕布弄得皱巴巴的信纸上。
思及吕布之前语调里带上的不自在,燕清心念一动,禁不住又拿起来,很是探究观察一番。
因纸张极薄,要不妥当压着,被弄皱成这样,倒不罕见。燕清并不把总体的皱痕放在心上,重点琢磨那零散分布的几处重皱上了。
这痕迹,倒有些像是被湿湿的水点打湿过,又随便扯开晾干。
里头的信纸姑且如此,外头的信封就更不用说,肯定湿得更厉害。
可书房乃府中要地,看守森严,外人绝对不得入,哪怕是负责打扫的婢女,也得有几位侍卫的坚实下,才被允许进去。
要是铸下此等大错,哪怕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可能有人胆敢瞒下的。
而吕布多是在卧房看书、或与他议事,鲜少往那里去,他自己更没有不小心将水淌得到处都是的恶习。
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着实蹊跷,燕清百思不得其解之下,不经意地将纸张凑到鼻间轻嗅一下,结果就瞬间明白过来了。
他脸色一沉,将它们毫不迟疑地丢进了炭盆里头,毁尸灭迹。
这么说来,那回吕布一个心血来潮,他也一时意志薄弱,没能耐住对方软磨硬泡,被那大流氓压在书桌上一顿胡作非为的时候……
垫在身下的除了一些没用过的白纸,似乎的确还有几封没打开的信件。
第168章奉孝抚琴
燕清命人将此信送出后,便洗漱更衣,用过膳食后,就往议厅去了。
厅中却只余郭嘉一人,看来贾诩陈宫刘晔等幕僚,竟都按捺不住矜持,去学舍附近看那科举所带来的空前热闹去了。
恐怕比当初迎皇帝大驾入许时的气氛,还要欢快许多。
郭嘉侧卧在软塌上,也没正经看什么公文,而是一手支着耳后,另一手则优雅地摇了摇扇,见燕清来了,顿时笑得狡猾。
还不怀好意往燕清腰臀之处瞟了几下,才揶揄道:“重光难得睡到日上三竿方起,昨晚怕是累坏了罢?”
燕清淡定地撩袍坐下,并不接他这招:“奉孝说笑了。”
郭嘉笑容更盛,放下折扇,不接着调侃他了,只将手边一份信函抛了过去:“刘表方才遣使送来的。”
“刘表?”燕清倒有些好奇了,接下一遍拆,一遍想着,该不会他刚通知完马忠目标变更,刘表就自己送上门来了吧。
居然还真是这么回事。
刘表虽明面上是打着求见圣上、亲自奉贡的名义欲来许城,这字里行间,也多少流露出要与吕布势亲善之意,可无论是燕清还是郭嘉,都不可能相信他放在表面上的理由。
燕清看向郭嘉:“莫不是冲着科举考试来的?”
郭嘉肯定地点了点头:“重光将此讯广而告之后,有子将于月旦评上对此宣扬在前,又有蔡中郎大力推崇在后,不知多少荆襄名士也慕名前来,只为下场一试。”
“刘表喜开经立学,为八顾之一,好达义,观本土学子流失,于许城这等文风鼎盛之地又现如此盛事,岂会无动于衷?”
燕清感叹道:“不愧是当初单骑入荆的猛士啊。”
只带五百甲士就敢前来,就不担心被他们撕破脸皮,直接擒住杀了,叫荆州大乱么。
不过吕布发展势头如此之好,最终又是冲着那至尊之位去的,就得万分爱惜名誉,除非两州正式交战,否则毫无缘由地杀了在文坛颇有名望、又素有对朝廷进贡、未曾失责的刘表,就得招来士族唾骂。
刘表大大方方,将他要前来一事摊在明面上,让天下皆知,反倒让他们不好下手了。
郭嘉笑道:“表许是怕,重光风采过于照人,或将遭你所迷的荆襄人才具都招至麾下、从此乐于留驻豫州,害他无人可用罢。”
燕清也笑:“恐怕不仅如此,大表兄大约还对我会否强行扣下考生存有忌惮,方风风火火地赶来坐镇,为其提供庇护罢?”
他们不好将刘表做什么,可要加害一些出言不逊、乱放厥词的荆州学子,还是轻而易举的。
郭嘉所关注的重点却不在此,而是微怔道:“大表兄?刘景升与重光竟有——”
燕清赶紧打断:“非也,不过一时顺口,给他取了戏称罢了。”
他于现代读这段历史时,听别人左一个大表哥右一个大表哥地叫惯了,刚才就不经意地带了这口误出来。
郭嘉哦了一声。
燕清并没太把刘表的到来放在心上,将信读完,就不再在意地放到一边。
几分意外,倒还是有的。毕竟在他心中,刘表仿佛是个足不出荆州、满足于据守九郡,不思军事上的进取,以至于甘宁为其效力一阵、都失望透顶地离去的隐形宅男。
这会儿不但出来了,还主动往这狼窝虎穴跑,定是吃准了他们不会对他下杀手这点了。
或许做客荆州,尚未像演义中那般被蔡氏排挤到新野屯兵,常被邀请去共宴饮酒的刘备,就没少为对他颇厚的大表哥出谋划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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