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严维大笑起来:“他好着呢!只有我难受,我才遭罪!”他越是气,眼睛就越是酸疼,竟把他压在心底的东西也给吼了出来:“你们老是在我面前亲亲我我的,我恨不得跳起来扇他两耳光!”
郁林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知道厌恶疗法吗,治疗同性恋据说有效。提供同性裸照和用品,在勃起之后,再用电击仪电击,有时候还用恶臭,催吐剂或者呼吸窒息剂,长时间的监禁治疗,直到对同性感到恐惧。”
“其实这样做也改变不了什么,关再久也一样。”郁林的手重新插进上衣口袋:“多少人在看着你呢,别在他们面前出丑。严维,就当做不认识我。”
严维根本不能静下来,好好听他说,郁林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想驳斥回去,想吼的太多,反而语无伦次。“你……只有你这种人,才会当我是不认识的。我才做不出来。”
这座架空通廊,起在数十米的高度,下面却空空荡荡的,没个凭依。严维刚用手撑着玻璃,眼睛往下一望,就看到底下车水马龙,霓虹光转,却缩得小小的,脑袋里却是一阵晕眩,脚下一软,晃了晃。郁林似乎往前迈了半步,想扶他,大约又是错觉。
严维低着头,老半天,低低笑出声:“郁林,你真厉害,你看看你这样,真冷静。比我冷静的多了,我才像个精神病。”
郁林看着他,突然说:“是不是觉得难受。”他的瞳色很深,黑的没有一点光。“这才几个月,严维。我可是过了几年这样的日子,跪在你床前求你多看我一眼,求你笑一笑,却得不到一点回应。熬不下去了,又觉得说不定明天会好起来,人人都以为我疯了。等着莫须有的一天,连自己是谁都快忘了。”
严维真像被人电击了似的,破口大骂:“是我愿意吗!是我愿意躺着吗!”
他看见郁林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就快碰到自己的脚了。自己的影子却避开似的,往后躲。郁林的声音有些冷清:“维维,你八个月就受不了了,却把我丢在那里八年。你今天难受,我比你更难受过。爱是个什么玩意,说变心就变了,你真以为有什么永远?说不定换了你,连我都不如。”
严维浑身发抖,一个字一个字指着他骂:“我比你强多了!只要你真开心,我能……我能把心挖出来给你。我……”他低着头,眼泪掉在地上,吼着:“我是没你冷静。你滚!郁林你滚。”
“听话,回去吧。”
昨日今朝正文第十章(上)
高中玩的最疯的一年,操场下新修了两个篮球架。夏天就是嘈嘈的蝉鸣,一个个光着膀子,争个皮球。那时用的还是水泥地,磕碰摔跤总要破几层皮,回了教室,风扇一搅,汗味和红药水的味道嗖嗖的往每个人的鼻孔里钻。
严维身上总有小伤,大块的红药水,胳膊上两块结痂了,膝盖上的还咧着口。郁林桌肚里常备着药,每次又磕着哪了,就看见严维坐在郁林凳子上,慢慢往身上擦药。严维跟别人说:“这点小伤算什么,我小时候去工厂玩……”大家都知道他说的是废弃的野摊子,停产了,机器就抛荒在路边,生着锈。“一不留意,就踩着三寸长的钢钉子,把右脚刺了个对穿……”
“上小学的时候,扒着教室门做引体向上,结果没撑住,后脑勺撞在地板上,眼睛前面全是星星……”
“最疼还是那次,我把电热炉当凳子,坐下才知道不对,皮黏在炉子上,站都站不起来。过了一晚上p股上都是血泡,疼啊,真疼……”
听严维说话,像是听故事似的,怎么吐字,怎么比划,眼神怎么转,什么时候停一停,调调胃口,都是天生的本事。同样的事情,他说,人家就爱听。不过这一次,他说到一半,旁边的人就怯怯的散了,“这点小伤算什么,那时我,哎,你们……”严维回头,发现郁林站在后面,脸色很不好看。
严维给郁林看新弄出来的口子,苦着脸,“真疼,疼死我了。”他不怕他。骂他,郁林舍不得。
※※※※※
换了间办公室,消毒水的味道更浓了些。窗台上一盆玫瑰,放在朝阳的地方,刚长出花苞。崔东拿着个小剪子,仔细修剪着。花就是那么娇弱的东西,要浇水,要阳光,要肥料;放着不管,叶会黄,会卷,会枯萎。爱是个什么玩意,说变心就变了,可正因为它的脆弱,才越发值得呵护。
护士长打来的电话,被他调成扩音了。“崔东,你多久没动过大手术了,悠着点。”崔东拿剪子剪掉了一片焦枯的死叶,漫不经心的回着:“放心,这个病例我都快研究九年了,还是我来做吧。”
护士长在那边笑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对了,你最近见过郁林了吗。”崔东应着:“天天呆病房,怎么没见过。最近倒没怎么发火,挺清醒,说话倒是越来越难听了。”
护士长唠叨着:“你多看着他。他前不久来过一次,老李不在,就在我这开了阿米替林。”
崔东停下剪刀,好久才说:“那个副作用多大啊。你怎么不开安定给他。”护士长的声音有些小,似乎还在同时忙别的:“我说了,人家要更强效的。你怎么还在办公室,肾源插胃镜了没。”
崔东这才回过神来,把那盆修剪好的小花放回窗台。“再过一会,估计也快了吧。肾脏摘除手术和我们这边用得不是一套班子,我等会再过去也没事。”他正说着,看着下面的草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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