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王一愣,立刻将心事先放到一边,接过那账本子细细翻看了一会,神情也终于又恢复了些。
“我想着户部那帮人平日里玩的就是账本子,更何况姓陆的临死前还紧紧地攥着这玩意,里面肯定有猫腻,就给您带回来了。”趁着吉王看账本子的功夫,赵擎烽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就像生怕对方忘了自己的功劳似的。
而另一边吉王却是越看越心惊,他早就知道户部伙同地方贪污转运之资,却想不到数目竟如此巨大,这户部……当真是个捞钱的好地方,绝不能再便宜了何无顷。
这般想着,他心中已然又重新勾画出了计谋,看向赵擎烽的目光也重新亲切了下来:“这账本确实十分有用……但忠宁侯此举也确实太过冒险了。”
赵擎烽嘿嘿一笑,拍着胸膛说道:“您也知道,我本就是个粗人,也就只能想到这么个法子。只要能为老殿下分忧,冒点险又算得了什么。”
吉王抚着手中的账本,笑容越发满意:“话虽如此,忠宁侯日后切不可再如此鲁莽行事了。”
赵擎烽眼睛一转,立刻听明白了吉王话中的意思,惊喜的冲他拜了又拜:“老殿下放心,日后有了您的指点,我办事必然会更仔细的!”
“哎,忠宁侯这般客气做什么。”吉王笑着将赵擎烽扶了起了,眼下他手握这账本,不仅是抓住了户部与何无顷贪腐巨资的把柄,同时也相当于抓住了赵擎烽击杀朝廷命官的把柄。如此一来,对赵擎烽即便还不能疑虑全消,但也可以将他收归己用了。
“那……老殿下与我说说,接下来咱们要怎么做?”赵擎烽凑了上来,殷切的问道。
那吉王看了他一眼,想着朝中的局势说道:“陆岐一死,何无顷定不会善罢甘休,他必会初七复朝之前便召集人手去追查此事,不过忠宁侯只管放心就是,只要这账本在手,他即便知道那人是你杀的,也不敢拿你怎样的。”
“咱们只需握好了他的把柄,可劲得将此事闹大了,然后等着他上门就是了。”吉王又含笑看了一眼手中的账本,将它轻松的掂到了桌案上。
“他既然看不上我儿,那便让他好好看看他自己手下养出的那堆玩意儿,是怎么给他丢人的……”
果然,户部侍郎被杀一事第二日一早便传到了何无顷耳中,也因着那手法太过简单粗暴,他一时也真未曾想过是吉王动的手,潜意识中更不想就这么向吉王低头。于是他反而将户部尚书姜酉旺与侍郎赵赫盟急传入府中,询问起他二人。
可那姜酉旺与赵赫盟乍一听闻此事,也是面面相觑一头雾水,两人吭吭哧哧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
“那日我们确实是与陆岐一起喝的酒,可喝过酒之后,我们便各走各的了,确实不知道后来会发生那样的事。”姜酉旺十分恳切的跟何无顷说着,他与陆岐平日虽说不上和善,但好歹也是同僚,如今知道对方的死讯,他心中也是乱得厉害。
“姜大人说得是,我们确实不知此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连陆岐的死讯都是您说了我们才知道的。”赵赫盟在也一边附和道。
何无顷站在书房中,面色阴沉的厉害,听着眼前这二人连连喊冤,只觉得吵得脑仁疼,遂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放到桌上,令他二人立刻噤了声。
“此事与你二人无关最好!”何无顷斜眸瞧着他二人,周围的气氛徒然冷厉了下来:“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年来你们都做了什么好事。”
户部与地方之间勾结贪墨一事,何无顷自然是知道的。每年中他们也会向自己呈上一份私账,但何无顷也清楚,这份私账若是真计较起来,其中的水分怕是也能淹了这太平都。除此之外,何无顷也知道,这银钱之事向来是不管寡而患不均,而户部这三人因着这不均之事……只怕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和睦。
故而,抛去最为简单的猜测吉王,他心中倒隐隐的生出另一种想法……
可无论何无顷到底是怎么想的,户部侍郎被杀一事终究是在几日之内轰动朝野。待到初七复朝之时,此事自然而然的被呈到了朝堂之上。
皇帝秦渝照例是个不管事的,当事人赵擎烽则是毫不心虚的凑着热闹。而与此同时,吉王却依旧没有亲自上朝,但他手底下的官员们却做出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一个劲的把这事往上挑。
何无顷见事情已然是揭不过去了,便干脆将亲自将它翻到了明面上。
“户部侍郎被杀一事确实事关重大,臣觉得若单纯将此事交与刑部或是大理寺,怕难以安抚众臣之心。”何无顷向秦渝做出了个上奏的样子,秦渝也习惯了走这形式,熟门熟路的学着那套话:“那依何相的意思,此事该当如何?”
“老臣觉得,此案应派出一位身份贵重之人在旁监察协理。”何无顷与上对答着,此时吉王一派虽然想继续挑衅,但一时也没想到何无顷说的究竟是谁。
而特地在殿上寻了个角落的秦浣却心中暗喜,果然不出他所料,经过他年前年后的那番殷勤,何无顷到底是想起他这个人来了。此番于他而言,何无顷既给了机会,又布了试探。
“不知何大人说的身份贵重之人又是谁呢?”吉王那边终于有人忍不住,出言问道。
那何无顷恭敬的向上行礼后说道:“老臣思虑良久,觉得有一人最为合适——那就是殷王殿下。”
此言一出,无论是何无顷一派,还是吉王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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