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抟纸伞合拢,左右分山,自己揉身上前,又斩一□□手。铜钱剑灵动小巧,沈抟招式近身居多,身法以辗转腾挪为主,阵中木意充沛,法宝被沈抟功法催动,明光中透出两缕绿气,霸道峥嵘里带着几许自在笃定。
薛竹在外持阵,并不看正面之敌,只观全局。两把长剑远近相取,内外相合,沈抟顺着剑道,步步挺进,须臾将来敌尽斩!
又胜一阵,沈抟眉目修远,向薛竹浅浅一望。
薛竹面色淡定,气度从容,本无甚表情。沈抟望来时,北辰却轻声铮鸣,在空中欢喜的兜个圈子,又撞了南冥一下。
沈抟浅笑无言,启身前行。
没几步翻过眼前的小丘,便望到位列丘下的队部。原来小六合阵不过是军前斥候,下列军士,约有不下千人。弓箭在前,步兵垫后,中间骑兵马打盘旋,只等冲锋。
万幸!这军队无帅无将,散集于此。只有一杆白旗,高立于军阵之后,旗上只横着画了两笔,上一笔墨迹浓厚,重重一挥,中有蜿蜒,如眉目阴沉。下一笔只用丁点淡墨,轻轻一勾,如浅笑飘摇。
薛竹看了一会,犹豫问道:“师父,你看那旗。我怎么觉得这兵阵...”
沈抟点头:“必是阴帅麾下。就只不知道,为何会在这里。逃兵?贬谪?战死?”
薛竹无奈:“鬼还能战死吗?”
沈抟点头:“当然了,不过虽然鬼也会死,但千年不遇,这些应该不是了。”
薛竹左手紧了紧,略有点紧张:“咱们是冲过去,还是稳扎稳打?”
沈抟道:“我也没正面对过千军万马呀。走一步看一步了。”
薛竹找张正身符贴在胸前,深吸口气:“走!”
以一当千,二人只求迅速突过。
没多久,冲到阵前不及百步,薛竹突然双手张开,左上右下,仿佛当胸抱着一个大圆球。
与此同时,阵前长弓手站成三排,从前到后依次将弓箭射出。不下两百支羽箭带着浓重的阴气,分三批呼啸而来。
薛竹等的就是这一刻,找准时机,双手合抱,向下急挥。仿佛有什么东西被他裹住,狠狠贯到地上。
所有朝他们射来的羽箭,全部被薛竹引着阴气,拨乱箭道,射入土里,干干净净,分毫不留!
沈抟一刻不停,当先疾行。薛竹眼前金星乱闪,赶紧填了颗储灵丹,随后跟上。
阵前弓箭手迅速如水过石般,从沈薛二人身边分开,向军阵后步兵的左右两翼奔去。没有一人回头骚扰他们。
远远望见,阵中骑兵下马整鞍,上马列队,再几个呼吸,定要冲锋。
想来这些阴兵鬼将,只是依照以前两军对阵的习惯在打。虽没有擂鼓向前,鸣金收兵的号令,但却无一人乱令。勇者不得先,怯者不得后,可见阴帅平素兵法严明,令行禁止!
沈抟见离骑兵愈近,慢慢在疾行中调整身形,双膝微曲,肩膀下错,把纸伞往后一丢道:“千万跟上了!”
薛竹右手接过,不言语,只把左手法诀向前又压了压,仿佛蓄势以待。
沧浪浪,百千马刀出鞘,骑兵第一次冲锋呼啸而来,马蹄翻飞,踏铁如泥。
薛竹左手持在胸口,仿佛有股巨力向内挤压,薛竹便咬牙与之抗衡,一点点向外推出,终于当骑兵不及二十步远时,薛竹霍地吐气开声,左臂上扬。
冲在最前的三五骑,仿佛被人徒手抓起,向后丢去。这么近的距离,后骑不可能调整方向,只得向前对撞,试图给后队开道。
一乱十,十乱百。沈抟怎能错过这等机会,回手抓住薛竹腰带,生魂本来分量就轻了一大半,沈抟又提气到极致,带着薛竹前冲半步,拔地而起。未及落下,薛竹右手纸伞横轮,砸落骑兵,二人稳稳落在马上。
沈抟一抖缰绳调转马头,朝第二队骑兵,悍然冲去。只一骑,却当万人!
薛竹左手剑指竖起,北辰前略,南冥流星赶月一般,向前突出。一剑洞穿当面而来的第一位骑士,连人带马扎个对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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