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自己,却因为可以因此让周竟不再继续犯错而觉得并不那么疼。
然后发现,他又再次把另外一个人放到了自己前头。只要这个人能开心,他就开心。
只是这次是心甘情愿,没有任何犹疑。
好像重新获得了什么力量,他深吸口气,打开房门。
淡薄的表情在小区门口看见周竟时变得愕然。
“我送你去店里。”周竟说。
吴晨握住手机,发懵地想起之前迷迷糊糊时,是回了对方的信息,说是今早要去上班的。
他不去想周竟在这里等了多久,也没有勇气去看回复信息的时间。两人一路步行,仿佛前一天什么都没发生,周竟仍像之前一样将他照顾得周到。吃好早饭后来到店里,小柏直直盯着吴晨;吴晨因为伤口红痕未消,上头穿着长袖帽衫,下头穿着牛仔短裤,配着球鞋,一双白袜遮到脚踝上方。看了半天,小柏有些泄气:“你这样子,真是穿条破布都好看。”
吴晨知道自己的衣袖长到离谱,在店里干活若是一整天都不挽起袖子她们也一定会问东问西。放在以前,他或许会想着想着便觉得心慌,现下却不;毕竟有更大的烦恼横亘在身前。那边,周竟正在问小清店铺打烊的时间,小清似乎有意难为他,笑嘻嘻说了许多废话,最后的结论仍是“时间不确定”。周竟并不介意,沉吟几秒后说,那我干脆早点来,等你们下班。
小清特别高兴:“你叫什么名字啊?我们这是第……第几次见来着?还要请我们吃饭吗?”
“请几顿都行。他这两天身体不好,你们多照顾些。”
一个“他”字都让吴晨心中微微泛起甜蜜。
但必须压下去。
小柏和小清的目光变得狐疑,不约而同集中在他的下半身。吴晨恼了,使劲瞪了她们一眼,脸上泛起淡淡的胭脂红。等回过神来又觉得自己反应过度,眼神陡然变得慌张。周竟见状放柔了声调,道:“好好休息,别太累了。”
他走后,吴晨不顾身后的嘲笑躲进小屋,呼吸着空气里浮灰的味道。他想起周竟家还未装修好,这两天不知是住在六哥那里还是父母家;又想起吴晨妹妹曾经的恶言恶语,想起母亲得知同性恋“根本没法治”时无助的目光。他永远都生活在旁人的阴影下,或是自己一手制造出来的困境中。他想关心周竟,问他去哪里,有没有什么他能帮得上的;又想到明天或者后天,他会将过往和盘托出,两人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关系。脑子里各种念头不断互相否定、互相纠缠,前一秒做下的决定后一秒又立刻推翻。
翻来覆去,一刻也不得闲。
他缩在沙发上,表情茫然。几分钟后,手机响起,周竟在微信里说:“记住我昨天说的话。”
哪句?是“我在追你”、“不够好”,还是“你喜欢红色的菜”?
每个字怎样发音,声调怎样起伏,都全部记得清晰。
吴晨笑了半秒沉下脸,想哭却又扬起嘴角。表情变化万千。
他想,果然只有周竟出现在眼前时,他才会有成片成片,如白纸一般的安宁。
第21章
下午五点多,周竟就来了。
离天黑还早。这个时间的夏天,连云都还没来得及烧起来,湛蓝的天空罩着一片暖热的金黄,散发着无穷无尽的热意。
预约的客人已经全部离开,店里还有两个青年坐在沙发上,对着平板电脑里的纹身图案挑来拣去。小清看来累得厉害,不停揉着手腕。她和小柏的手艺在秋城算是顶尖的,另外两个男店员多数时候也只是替她们打下手。吴晨常想,若是将来自己不做这行了,单靠她们俩,店也是能撑得下去的。说起来,当初给店取名时,是小清出的主意;他曾询问连羽的意见,连羽那会儿正忙着张罗影楼,很不耐地让他自己决定。当时听到对方这样说,吴晨一度对是否要继续开店产生了怀疑。连羽一句话就能让他哭,让他把未来全盘否定。还好那天小清在刚刚装修好的门店前拉住他,问,你是老板吗?我可以在这里打工吗?
小清是从隔壁罗县出来的孩子,身世飘零。她穿着土里土气的印花长裙,全部家当就是一个破旧的,里头盛着一沓认真装订好的画册。她说我虽然语文数学都学不好,但画画不错,老师都夸我有天分。我爸妈身体都不好,我要赚钱养我弟弟,老板,我可以在这里打工吗?
她连着重复问了两遍,蜡黄的脸上全是祈求,声音越说越小,越说越没有底气。吴晨忽然生出一股同病相怜之意。他没法拒绝这个姑娘的要求,替她买了饭,收拾好小屋,将她安顿得比自己还妥当。他用手机在网上查找店名时,小清急于替他分忧,便说,我们镇里有条好美好美的小河,叫暧暧,我经常去那里画画……你觉得好听吗?
之后这个“怪”名字误打误撞传了开来。有些姑娘会问,老板你也玩奇迹暖暖呀?还有人会说,这是什么意思?如今的小清早已不是几年前那个束手束脚的小丫头,不知何时起会和客人开玩笑:您还能不懂“爱爱”是什么意思吗?
但此时,她却和周竟说起了故乡的暧暧河。“春节我回去看我弟,才知道政府为了搞什么美好乡村,硬是把它的名字改成了罗县新河,说是原来那个不文雅。什么叫不文雅,我看是没文化!”
“暧暧依依墟里烟,确实很美。”周竟已经瞥见出来的吴晨,冲他点点下巴。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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