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等通知。然而最需要加紧复习的这几个月,韩建国又被县里叫走,去参加d课和生产技能培训。
临走前,支书又找他谈了一次,不止是玉珍的婚事,还有回城的问题。韩建国没有公开说过自己的选择,却也是心照不宣的。支书知道做人不能太自私,却依旧出言挽留,他不是为了女儿,是为了全村的百姓。
韩建国也明白自己对于双清山的意义。其实他早已在内心不由自主地为这个贫瘠的村庄谋发展了。这地方太偏远,即便大搞农业生产,青壮年太少,很难有成就。不是能回城的知青们才会走出大山,双清山的乡亲们也一样,不能只是低头看苗抬头看天了。
临走时,张婶给了他几个菜团子,让他带到县里去吃。韩建国一心想着江流,想给他留下一个,回到家却看到他已经在啃土豆了。
“吃这个吧,刚出锅的。”他递给他,“我下午再走,我们一起吃。”
江流看了一眼菜团子,没有说话,连土豆都不吃了,回到里屋拿出了一打复习资料:“这个给你,有时间的话就看看。”
韩东接过来,看着又恢复沉默的江流,心里突然不太想去上那个课,想留下来陪陪他。
玉珍主动要求跟韩建国去县里,她想赶集,有好多东西想买。一路上,她也不是那么缠着韩建国,就是说些村里琐碎的事,让他们重拾过去一起在村里忙碌的时光。
送到上d课的学校门口,玉珍依依不舍:“东子哥,你这几天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没事儿,你赶集去吧,要不太晚了。”
最后的最后,玉珍忍不住问出来:“东子哥,我好吗?”
韩建国一愣,本能地回答:“好啊,怎么了?”
“那你喜欢我吗?”
这是个很那回答的问题,韩建国觉得自己怎么回答都会伤了这个姑娘的心,于是选择不回答。
“我进去了,你赶集去吧。”
看着他进入教室,玉珍脸上的笑容消失,她没有去赶集,而是走进了挂着县革委会牌子大院。
江流的手指好的差不多了,开始到地里帮忙。他抬头看了一眼已经垂了穗儿的高粱,心头感觉满满当当的,脑子也满满当当的都是复习重点。算算日子,韩东也该回来了,也该跟他一起复习复习了。
务农七载,江流最爱的就是这丰收的景色。因为丰收,意味着不会饿肚子啊,饿着肚子,真的什么都干不了。
他像往常一样欣赏着地里的高粱,身后传来一个严肃的声音:“你是江流吗?”回过头一看,是五六个带着红袖标的陌生人。
“是。”
见江流手上还拿着锄头,来人紧张起来:“你先放下凶器!”
锄头怎么还成了凶器了?江流不解,依言放下。
“黑五类的出身吧?”打头人放松的神经,开始冷嘲热讽,然后表掏出一张纸,“有人告发你强j杀害妇女,跟我们走一趟吧!”
上来两个人抓着江流的双臂,让他的头一下子压得很低。他头脑一片空白,甚至都没有申诉和挣扎。县革委会白来这么多人了,甚至还带了绳子,如果江流不听话就把他绑走,没想到他就这么乖乖地就犯了。以为黑五类出身的强j犯是多么难缠的对象呢!
韩东结束课程搭便车回村,进村的时候眼看着革委会的汽车开出双清山,感觉有点奇怪。他还没走到村委会,半路就碰见了李泽厚。他脖子上还缠着皮尺,像是在地里算着一半帐跑出来的。
“队长,哎呀韩队长,你可回来了!”他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不过这回倒是没啰嗦,“江流、江流让县革委会的人给抓走啦!说他强j妇女!”
刚从供销社给江流买的新脸盆扣在地上,韩建国猛地回头寻找那辆刚刚擦肩而过的汽车,却只看到地上绵延不绝的轮胎痕迹。
暂停农业生产,双清山从支书到普通老百姓,包括知青,都被请进县革委会接受问讯。
腾出一间办公室,双清山的一干人等在走廊,支书先被叫进去,韩建国看到里面坐着三名干事。李泽厚都办好回城的手续了,月底就能走了,一看这阵势以为自己走不成了,吓得腿都软了。葛红英则是没能办成手续,正一肚子气,打算抓着这个机会好好折腾一番。
支书没进去多久就出来了,李泽厚就哆哆嗦嗦地被叫进去。韩建国能猜到,支书估计是东扯西扯地瞎糊糊弄了一番,没问出什么就把人放出来了。
手抄诗集还在自己怀里揣着,而且听说来人只去地里抓人,并没有进院,那些淘来的书应该没什么问题。韩东在心里盘算着,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想想这些,先帮江流铲除一些可能会出问题的隐患。
不!江流有罪吗?这本来就是个伪命题,你情我愿怎么能算是强j呢?
然而此刻的韩建国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气得攥拳,等着自己被叫进去。
玉珍出来之后,韩建国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还没进门就在擦肩而过的时候听到玉珍跟他小声说:“记住,出事的时候你不在村里,你什么都不知道!”
韩建国还没回过神来就坐下来,对面是那三个干事。
“你是生产队长是吧?听说刚入d?”
机械地点点头,韩建国胸前的d徽在反光。
“既然出事儿的时候你不在村里,那就跟我说说,江流平时的表现如何?”
干事并没有直接问他,而是直接默认了他不在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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