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择一愣,解释道:“我只是觉得沈兄对我们山庄有恩,如此待他,于情理不合,难免要引人非议。”
慕百川放缓了神色,上前拍拍他说道:“为父知道你的心思,但赤霄剑事关重大,绝不能有失,我们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将它寻回来。沈昀现在就在后院厢房坐客,为父只是想请他回来询问清楚,并没有想要为难于他。”
慕云择神情里的担忧之色稍减,笃定地说道:“我相信盗剑一事乃是误传,沈兄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江湖上有太多空穴来风的传闻,可是无风不起浪,只有追着风走,才能找到浪的源头。年轻人到底是年轻人啊,总是过于轻信表面而忽略了本质,那沈昀若是泛泛之辈,怎能在数次凶险之下皆全身而退?在江湖上,唯有这种深藏不露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对手。慕百川脸上不露声色,只说道:“既然如此,你就代为父去向他问清楚来龙去脉,也好早日还他清白。”
慕云择不希望无瑕山庄跟沈昀之间产生误会,听了慕百川的话,这焦急了一路的心情才平复下来,点头说道:“好,我这便过去。”
慕百川看着他转身离开,眸光一沉,嘴角渐渐浮起一抹冷笑。
——沈昀,我倒要看看,你能伪装到几时!
第17章 一正一邪
院中风声鹤唳,那几名无瑕山庄弟子紧握着手中兵刃,充满戒备的眼晴一直紧紧盯着厢房大门,好像生怕沈昀会突然从里面冲出来一样。然而被软禁在屋里的那个人,正悠闲地喝着热茶。
有人说在江湖上要时刻保持警觉,因为一时疏忽就很有可能让脑袋分家;也有人说不管在任何时候,都不要把自由交给别人来处置,因为那很有可能就会落得下尸骨无存的下场。沈昀是个懒散的人,很多时候他吃了这顿会不知道自己下顿在哪,他坐在那里的时候,好像随随便便上来一个人都能把他打趴下,但是,他往往比那些人坐得更久,也坐得更稳。
他总是面带笑容,似乎从来不会去担心明天的事,可是在一觉睡醒之后,他却无比清楚自己要做什么,要走哪条路。他有他坚持的底线与原则,每个人都有属于他自己的江湖,而他的江湖,就是随心所欲。
如果他要走,外面这几个人当然拦不住他,而他选择留下来的原因,也只是因为想要留下来。
既来之则安之,他就这样很坦然的告诉自己。
若真要说有什么不满意或者遗憾的话,那就是这壶里装的是茶,而并非酒。
沈昀拿着茶杯叹气,心里想着如果这会来一坛美酒,再加一个志同道合的对饮之人,就是让他在这里住上三天,他也心甘情愿呀!
院中传来脚步声,一股醉人的酒香随着开启的花棂门飘了进来,而沈昀在将视线望过去的时候,眼里唯一能看见的,却是那个身着玉涡色弹墨锦衣的俊挺身影。他愣了一愣,握着茶杯的手不自觉收紧,在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慕公子的伤势好些了吗?”
慕云择一笑道:“已经不碍事了,多谢沈兄关心。”
他将手里的梅子青酒壶放在桌上,还自带了两枚小杯,晶莹如玉的颜色,捏在他骨节清晰的指尖,好看的惊人。酒水被注入到杯中,清澈的液体,诱人的香气,使得沈昀嘴角那抹笑意更深:“杜康酒?”
慕云择道:“那日在山野旧屋之中,我便与沈兄提过此酒,沈兄可还记得?”
不过就是数日前的事,却让沈昀心中感叹:“山野相遇不过偶然,可如今一切都已成必然。”
慕云择知道他话里的意思,认真地解释道:“我从未怀疑过沈兄,那日在传剑大会上见到沈兄也确实欣喜,邀沈兄同座不过是想略尽地主之宜,并无其他意思。”
沈昀看了他一眼,方道:“慕公子是想知道我从何处得来的请柬?”
慕云择一顿,窘迫道:“在下只是想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并不是在置疑沈兄。”
沈昀叹道:“我若说是从长乐赌坊得来的,你相信吗?”他没有说出苏潋陌的事,并非想要袒护他,只是此人行事太过乖张,并不是慕云择可以应付的,他不愿见他涉险。
这个疙瘩在慕云择心中盘旋了几日,他不想怀疑沈昀,却又不得不在意传剑大会上的事,此时听完沈昀的话,神情莫明轻松起来:“沈兄说的话,我自然相信。”
沈昀看到他忽而明朗起来的眼神,心头一动,伸手端起一枚杯子,说道:“我敬慕公子一杯。”闻名遐迩的杜康酒,自然是清冽甘醇,唇齿留香,然而更重要的却是坐于面前的对饮之人,留在他心头的痕迹远胜于酒香。
一杯饮尽,慕云择内疚地说道:“家父因忧心赤霄剑下落,才请沈兄回来想问清楚原委,还望沈兄不要见怪。此事说到底还是云择有失商榷,先自罚三杯,给沈兄赔罪。”说罢,他执壶倒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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