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初开的时候,三界杂居。后有了天父,天父大手一挥,给三界定了一个大概的临界点。此后数千年,界线越发分明。有着天父夫妻二人坐镇,无色-界规模逐渐壮大,压着其他二界,维护苍生安宁。
这函谷关以北就划分为欲界地盘,再往北去,就是一毛不拔的洪荒大地 。
腾云驾雾的空当,黎昕大概的和薛子说了一说这剑精今夕。
今夕来头不小,由天父所练,差不多和三界同寿。这普天之下,除了黎昕、枫朗这两个老妖怪,怕也再难有人能降了它去。
成精的年头尚短,也就近几年名气大些,亦不是丧尽天良、无恶不作。只是每年春末发狂,化身为几人大的巨剑,对着函谷关的某处山头狂砍。雷声大,雨点小,连砍了几年,也没见着哪座山头塌了。
其他时候,都挺正常,幻了一个青年模样,隐居在那处山上。但身世功法都在这摆着,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去招惹他。
有那没有眼力劲的,大体也都被他收拾了。所以黎昕不紧不慢,反正早一天与迟一天无甚区别。
夜幕降临,黎昕觉着反正不急于一时,便压下云头,寻了一处山洞过夜。
自己倒无甚所谓,可内心里不住的想要迁就跟在身边的薛往飞。
往飞他,到底何人?枫朗书信中的言语又在心中咀嚼一遍,不得头绪。除了这些故事,自己一个落魄潦倒的酒鬼,并无甚可给他图。
压下心中疑虑,拾了一些干柴,用灵力升起一堆篝火。
黎昕向来自负,此刻既不担心薛子对自己另有所图,也确信往飞跟在自己身边,能护他周全。
二人相距不远,围着火堆坐了。黎昕从身上摸出一袋干粮递给薛子。
薛子微微动容,这疯子不轻易于人交心,一旦点头认可了,却还是这般体贴至极。
接过,道谢,取了干粮慢慢地啃。
黎昕又变戏法一般取了一个小碗给他,认真的说道:“往飞是个斯文人,浅斟低酌的适合你些。”
言下之意,薛子往常抱了酒坛和他一道痛饮海喝与他斯斯文文的书生气质不符。
薛子持着小碗,看着黎昕给他满酒,打着哈哈说道:“那也是黎昕兄给带坏了,从前,我不碰这等忘忧狂药的。”
黎昕收手,就着葫芦,轻抿一口。面上带了点点笑意,重复道:“忘忧,狂药。”
风退尽,云自伤,恨酒催柔肠;一抹暗创,几度痴狂。
伴着几碗窖香,薛子又得了两个小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
黎昕君尊鉴:
适方别,见信安好。
君贵友儒雅书生耳,朗昨觑审,心兆不祥。
交州番禺,有一子。官宦之后,二十弱冠,为人孤僻,体禀素弱,于贵友容貌无异。
此子随于君侧,焉知居心?朗鄙意,君上当应警惕,极予于提防。
今夕 。
仙界现状。
自违盛典,始逾数日,然已遥甚,犹若经年。
噫!斯人已逝,何悲怆如斯哉?灵儿于朗,亦如亲姊乎,感一无所拒。然君上如此哀伤别袂于体,朗忧心不已。
拜君安康
枫朗谨缄
第30章 十四岁
转眼,念儿已经十四,少不更事,锦瑟年华。都道少年不知愁滋味,可这翩翩少年最近却是遇到了不少烦恼。
最明显的莫过于体表的一些变化,让他无所适从。喉结凸出,说话时音调低沉;新长了许多以前没有的毛发,呃……譬如唇边的绒毛。
念儿向来心思细密,没有声张,只是暗中观察。
好在所有共读的同龄大多如出一辙,心下稍安。他另外一个可供鉴貌辨色的,是他师父。
这日,黎昕弯腰执笔立在了书案前,行云流水地在作一幅春景图。念儿手拿了墨块,立在一侧为他研墨。
黎昕画得认真,方便了念儿就近打量。
师父是当真好看,这一认知从他初见黎昕起到现在从未动摇。一同生活了六年,百看不厌,亦没有遇着过比师父更为俊朗的人。
再细细观察了黎昕喉结,也觉着尖突的软骨立在颈间像个秀气的桃核,好看得紧。
再往上,光滑的下巴,紧闭的薄唇。咦!师父怎就不长胡子?再一细细打量,是当真没有。
认真回想,也不曾见着师父剃须;腋 毛倒是见过,黎昕偶尔光个膀子,也不避讳自己;其他不得而知……
“小滑头,不认真学画,盯着为师看甚?”黎昕手上动作不停,头也没抬的笑斥了一句。
念儿一惊,立马闹了一个大红脸,赶紧低头加速研墨。忸怩地道:“没,没有。”
黎昕收了最后一笔,抬眼瞧他,也不说破。只道:“念儿来,让为师看看画功可有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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