袄的女人,领口都没扣周整。女人把门外的两个男人领进了门,末了还朝门外张望了两眼才关上门。
“人在里头。刚睡下。”
敲门的男人从包里取出了三条小黄鱼交给了女人,那女人拿牙咬了咬差点笑出声。
“记得教你的话吧。”
“记得记得。”
男人摆了摆手,女人便转身往偏耳房去了。男人从包里取出了一条麻绳,递给了和他一起来的男人手里,两人一同往主屋去了。
77师的冯经年和何铖两位旅长是师部里出了名会玩儿的,常和顾廷聿打桥牌。今年他俩在军官俱乐部搞了个尾牙宴,向许师长请了笔款子,邀了不当职的军官来吃吃喝喝,热闹热闹。
顾廷聿是不爱凑热闹的人,可是冯旅长非拉着他去,为了这,何旅长还特意请了沈熙觉,凑了一桌。
“你还真给他俩面子,说来就来。”
沈熙觉和顾廷聿坐对家,一边看牌,一边说道:“他俩摆明了就是来赚外快的。想必是两位太太钱银管的紧,自己平日花销又多,可不得从我们这儿捞点儿么。”
冯旅长和何旅长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顾廷聿这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他们俩这么喜欢找他和沈熙觉打牌,合着自己就是一冤大头。
“唉,你知道,你还来?”顾廷聿也是没脾气了。
“参谋长,我们哪能这么黑心呢,这不陪您乐一乐,顺便赢点儿小钱。”
沈熙觉也不帮顾廷聿的腔,反正帮冯、何两位旅长说起了话,“我的参谋长,你官儿比他俩大,俸饷比他俩多,花销少,又没太太。他俩坑你点儿就坑你点呗,可怜的是我,陪着你一块儿输钱。……唉,要不你把我输的也给包圆儿算了,反正你有钱。”
“你到底是不是我对家。”顾廷聿说着,叫了牌,继续又说道:“我再有钱也没你有钱啊。”
包间正说的热闹,外边儿也一下子闹了起来,刘副官急匆匆的推门进来,“参谋长。……警察局的吴局长要找沈先生。”
“找我?”
不但沈熙觉问,顾廷聿和冯、何两位旅长也是一脸疑惑。
“问他什么事儿了吗?”
刘副官对顾廷聿点了点头,“阎四海死了。吴局长想请沈先生去局子里一趟。”
顾廷聿一下子拉下脸来,皱头眉头把手里的牌甩在了桌上。
何旅长大声的冲门口喊道:“死了个阎四海找沈先生做什么?”
警察局稽查队先去的沈家,沈熙平早上去了北平,沈熙觉傍晚出了门,问了周管事说是来了军官俱乐部。这军官俱乐部不是一般地方,军大一级,不是一个地方警察局能得罪的,吴局长这才亲自来请沈熙觉。
吴局长在外头听的清楚,陪着笑探头进了包间,顾廷聿、冯经年、何铖一个都没给他好脸,他赶紧的赔不是,“呦,看我这儿寸劲儿,给几位赔个不是先。……沈少爷,麻烦你跟我回趟局子。阎四海被人杀了,死在长寿里他一个姘头家里。”
沈熙觉笑了笑向顾廷聿和两位旅长摇了摇头,让他们别发火。放下手里的牌,转头对吴局长和气的说道:“劳烦吴局长来一趟,我穿个外套,这就跟您去一趟。”
“三位,这牌改日再打。我做东。”
沈熙觉摆明了是安抚他们,两边闹起来谁都不好看,军警不和打的是两边的脸,谁也落不下好处,息事宁人才是正理。
“刘副官,开车,我送沈先生去警局。”
顾廷聿说着起身陪沈熙觉一起去警局了。
吴局长的办公室里,顾廷聿坐在他的办公桌前,把卷宗粗略看了一遍往桌上一撂,“吴局长,这阎四海死在自己姘头家里,跟沈家有什么关系?”
“顾参谋长,你没瞧见他是被麻绳勒死的吗?”
“看见了,怎么的?是。沈老爷也是被麻绳勒死的,你是想说这事儿吧。”顾廷聿向来直来直往,有什么说什么,到也不是故意呛谁。
吴局长在官场里打转二十几年了,他一眼就把顾廷聿看了个透,到也不讨厌像他这样直肠子的人。“我不怕跟您说句明白话。沈家那两兄弟,没那么简单。沈老爷子怎么死的,明眼人看了就明白,那是就是阎四海下的手,就是要他们沈家家破人亡。他们哥儿俩能跟仇人坐在一张桌上谈买卖,那是什么心肠。”
顾廷聿也不是没有分寸的人,查案是警察局的事,他这个驻军参谋长插手就是越权,说到哪都没理,所以他也不跟吴局长较劲了。
“案子您查着。我就在局里等着,什么时候查明白了,我带人走。”
吴局长看他是铁了心不会自己回去了,索性也不管了。让看守只要别让顾廷聿把沈熙觉带走,他们要什么就给什么。
折腾了一阵子,沈熙觉先被拘在了拘留室,夜已深了,窗外飘起了雪,透风的窗,透风的铁栏门,拘留室里冷的像冰窖似的。
顾廷聿嫌拘留室里的被子脏,于是从车后备箱里取了两张军用羊毛毯子,又让刘副官跟看守要了几张被子和三个火盆,一股脑的搬进了拘留室。不到一刻钟,刘副官又买了一壶酒和一包炒栗子回来,顾廷聿让他先去沈家报个平安,再回师部,临走还让他明天一早带上早点来。沈熙觉被他弄的哭笑不得,这哪里拘留,分明就是来这儿宿营来了。
顾廷聿自顾自的忙活了起来,把两条毯子给沈熙觉让他披上,然后又拿起一张被子堵上了铁窗,铁栏门外边的过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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