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漆黑,跟梦里一样,燃烧着可怕的黑火。身后的黑暗仿佛一个没有尽头的黑洞,凄惨的哭叫和尖利的哀嚎不断从中涌出,空气中充斥着战栗和痛苦的情绪,仅仅是站在其中,高晁的皮肤就生出了刺痛感。
而前面,显然是个门,门外有昏暗的灯光,还有河流起伏的声音。
门外有朦胧的灯火,笔直的石路通向出口。高晁冲到门前,却没能迈出门槛,身体好像撞在一堵透明的墙上被弹了回来,胸肋甚至被撞得一阵闷痛。
他试探着把手伸过去,虽然眼睛看不到,但手却触及到一个冰冷的东西。
熟悉的景物让高晁认出这个地方是缠缚之所,而他此时此刻,似乎被关进了宫殿里。
高晁一脸呆滞地站在门前,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上一秒他还在跟蓝桥吃饭,下一秒他就开始做梦了,醒过来之后他成了地狱的囚犯,却不知自己所犯何罪。
他揉了揉脸,很烦躁地说:“999,请你解释一下这究竟怎么回事。”
等了许久,也没有回应。高晁很气,这破地方信号怎么这么差,连狗系统都联系不上了!
正在急躁不安的时候,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门外台阶下走过。高晁扑到无形的门上喊道:“小飞,是我啊,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为什么会被关进来?”
江流飞停下脚步,朝宫殿门口看过来,圆圆的眼睛里满是黯然和恨意。
高晁被看得一愣,放低声音说:“出什么事了?”
江流飞走上台阶,似乎很想冲过去做点什么,碍于再近一点就要被吸进去,只好愤愤地停下来。他黑亮的眼睛被泪水蒙住,然而憎恨的眼神却丝毫没有减弱:“我真是看错你了,先生是对的,人类都是大骗子。”
高晁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江流飞把手心里攥着的石块朝门丢过去,虽然知道是徒劳,但好像不这么做就要憋疯了似的。他哭着说:“先生要死了,被你害死了!”
高晁的心脏倏然被勒紧,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儿里:“你说什么,蓝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你还装蒜!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就不要再装无辜装好人了好吗!”江流飞擦掉眼泪,声音颤得厉害。
高晁拍着无形的门喊道:“我真的不知道,求你告诉我,蓝桥到底怎么了!”
江流飞恨恨地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办到的,你趁我们不注意,把宫殿里的血舍利偷了出去,又骗先生换了衣服收起长发,在他最为脆弱的时候用业火烧得他体无完肤,现在连人形也维持不了。先生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高晁的血液急速冷却,凝结成冰,难以置信地说:“蓝桥……蓝桥受伤了?让我见见他,放我出去!”
江流飞幽怨地说:“你还想对先生做什么?非得置他于死地吗?如果不是先生把你丢进这里,你早就被撕成碎片了。你就在里面呆着吧,我们不会让你再接近先生了。”
他狠狠瞪了高晁一眼,转身走入黑暗之中。
高晁感到一阵晕眩,他站立不稳,跌坐在地上,双手用力揉着脸,想要找回缺失的记忆。然而脑海里一片空白,唯有梦里蓝桥破碎的脸不断出现在眼前。
蓝桥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是不是很恨他,是不是再也不会像那天晚上一样温柔地说“我相信你”,再也不想听他的解释,甚至再也不想见到他?
听江流飞话里的意思,现在家里那些大小妖怪都恨不能把自己撕碎吞了。蓝桥把他关进缠缚之所是为了保护他吗?还是说,想要等恢复力量,亲手解决他呢?
他想见蓝桥,想得快要疯了。或者随便哪个人跟他说说话,告诉他蓝桥的伤势如何。可是从江流飞走后,再也没有任何人出现。
高晁难过地躺在地上,瞪视着无边无际的黑暗,想到蓝桥,他感到呼吸困难。而这个地方没有时间概念,他就这样时睡时醒,但不管是清醒还是在梦里,每时每刻都经受着难忍的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几天,可能几个星期,就在高晁感到绝望得近乎崩溃时,他看到石路的另一端,出现了一把红雨伞。
高晁趴在地上,怔怔地看了好一会儿才确认不是幻觉。他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冲到门边,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把伞,看着伞下的人。
“蓝……蓝桥。”高晁的声音颤得不成形,眼泪刷地就掉下来了。
蓝桥还活着,他没有死,他终于来了。
高晁哭着咧开嘴,手指蜷缩起来,哽咽说:“蓝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很怕你会……”
话音随着红雨伞上扬戛然而止,高晁僵硬地看着门外的人,心口开始剧烈疼痛。
蓝桥两只眼睛空洞无光,半张脸覆盖着焦黑的鳞片,撑着伞的那只手缠满绷带,而厚厚的绷带已经被不断渗出的血染红。
高晁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把眼泪收起来,可是重新抬起头的一刻,泪水还是不争气地掉了下来。那些想了一万遍的话,想了千百次的解释,全都凝结在喉咙里,梗得他想吐。
蓝桥用没有神采的眼睛“看”了他很久,然后收起红雨伞放在宫殿门口,转身离开了。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石路的另一端,高晁依旧趴在无形之门上怔怔地凝视他离开的方向。过了许久,他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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