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还有……顺路告诉你一句,殷娘砍的是我,鬼婴也是我杀的。”
他这话说得尤为自豪,便是系统也有些无语。后半句也就罢了,为什么前半句也……被人砍了很值得高兴吗?
“……”云峦原本一直静默着立在一旁,听到这些话,不由得抬起头看向此刻神情里不乏得意的某人。
简直胡来。他皱了皱眉,心里如是想道。
“你杀的?!”听他说到这里,想着自己筹划了一年多的计谋毁于一旦,莫有情终于按耐不住,秀气苍白的面孔上布满了阴霾,“竟然是你杀的?!我与你无仇无怨,你为何要这么做?”
长微心想,是老天爷让我这么干的,只不过这话若说出来,也显得太没水平了。
他思索再三,答道,“……闲来无事。”
莫有情:“……”
众修士:“……”
云峦闭了闭眼,无奈地摇摇头,却还是主动站在长微身前,挡住了莫有情向他投来的怨恨诧异的目光,他平静地道,“你是从哪儿学来的养鬼术法?你哥哥的死也与你有关?”
反正真相都已经暴露,莫有情也没打算给这些人好脸色看,他一改之前老实巴交的模样,瞪了云峦一眼,道,“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长微啧啧叹息,“是不是傻?依我看,那个教你养鬼的人八成是想利用你养只厉鬼,到时候折寿的是你,又不是他。”
莫有情脸色变得煞白,却道,“即便是这样……我也认了。”
长微一愣。
莫有情却苦笑道,“我六岁时和哥哥一起去戏台看戏,却从那天后坐上了轮椅……如果他能好好看着我,我又怎么会成为今天这样的废人?我的母亲又怎会不重视我,妻子又怎会一心只想得到我的家产!在遇到那个人之前,我几乎以为自己一辈子就只能这样活着。是他帮我除去了兄长,是他告诉了我养鬼之法,让我重新有了站起来的希望。”
“你们或许觉得他是邪是恶,可在我心里,他就是我的神!”
听他理所当然地说到这儿,几位青峒派的小道长实在听不下去了,站起身来指着莫有情的鼻子就责备道,“愚不可及,丧心病狂,那可是你哥哥!”青峒掌门虽没有发话,但看脸色应当与他们是一样的想法。
这几个正义之士的声音洪亮而沧桑,长微还没从莫有情那一段话里回过神,就被道长们穿云破月的声量吓了一跳。
其实,仔细一想,他竟觉得莫有情说的也没错。谁都没法代表他,因为在场的都是健全的人,自然想法与他不同。但他果然还是没法完全赞成他这种做法。
“算了,把他送去官府吧。”瑾州是修真门派最多的地方,这里的官府中也有不少人是修士,应当能帮帮莫有情祛除身上的阴气。想到这儿,他回头问云峦,“殷娘呢?”
云峦道,“已经送回去了。”
长微挑了下眉头,“莫老太去世,莫有情又要被送到官府,现在莫家就剩一个徐氏,感觉她在这儿不大好啊。”
云峦却道,“不是莫家,是殷家。”
“嗯?她的娘家?”长微有些诧异,“说起来,殷娘被弄成这个样子,她娘家人都没出面,我还以为她没有娘家呢。”
云峦偏着头,想了想道,“嗯我问过。但殷家人对她的情况似乎并不知情。”
见他经过思索,还能一本正经地说出这句话,长微的喉结不自觉地上下动了动,考虑再三,还是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
殷娘如果真是在殷家地位较高,不大可能娘家人这一年多都不清楚她的凄惨状况。所以,只有一个可能……
然而,从小被当做家产继承人,身边几乎每时每刻都围着数十个保镖,一举一动饱受重视的云峦是不会懂的。不过,从私心来说,长微也不希望他懂太多,各人有各人的命,神仙也管不了。更何况是一个已经被贬,一个还没成仙的他们呢?
一行人把莫有情送去官府后,浩浩荡荡地回了客栈,那位小道士依然守着一桌子残羹剩肴,见师父师兄们回来了,忙不迭跑过去,询问几位长辈的安康。长微也跟他打了个招呼,季缘愣了愣,显然不大明白为何这人会和自己的师父师兄在一块儿。
但见到另一位俊秀至极的白衣公子在向自己颔首,季缘也连忙回礼,“在下季缘,敢问道友是……”
“云峦。”
季缘眼睛一亮,“啊,这名字好耳熟……难道你……你是那个云峦?凫山的云峦?”
云峦淡然道,“正是。”
凫山……这个人是凫山的人!季缘心中难掩激动,正要开口问话,一旁的长微却道,“云峦,你吃饭了吗?”
自离开莫家,“能者多劳”的云峦就忙前忙后地负责各种交际工作,根本无暇顾及此人,是以此刻长微的内心充满了被忽视的不甘。
云峦看他一眼,答,“并未。”
他只说了两个字,却勾起了长微从没打算隐藏的话唠属性,“我跟你说,这家饭菜可好吃了,来,我带你去点菜……”说完,他一勾云峦肩膀就把人拐走了。云峦竟也没有计较,反而脸上挂着很淡却真实的笑容。
长微说点菜就点了一大桌的菜,要小二给他们端到房里。
云峦问他怎么不吃,他摆摆手道吃过了。
“这就是你说的给我省钱?”云峦问。
长微道,“嘻嘻,我蹭那个小道士的饭的,所以给你点的都是你喜欢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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