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当户对的婚姻。
林展顿了顿,他说,我一般称呼我的继母为王小姐。
我听那称呼生疏,又看林展不复以往的神色,没了笑没了冷,似乎什么都不剩,不在乎。
他继续说,依照家世,王小姐不该嫁于我父亲,只是因为她年轻时爱玩,堕`胎次数频繁,想安定下来后,却发现已经不能生养,于是便只能下嫁。
她来到我家后,对谁都不上心,对我也是,直到我十岁时,她才对我有了些改变,只是这个改变不知是好是坏。
说到这里,林展微微一笑,我从未见过他这般笑容,苦涩无奈。
王小姐好似突然发现了我的存在,给我买新衣服带我去玩,会陪我做功课温习,像一个母亲可又不那么像。
不那么像?
我疑惑地看着林展,林展撇开头,他说,我的性启蒙是她教的,我第一次梦遗对象也是她。
我睁大了眼,呆滞的看着他,迟钝了数秒,我突然想到,一把抓住林展的手,我惊惧问道,你那个时候几岁?
十一岁。
他低下头,吐出三个字。
我挤出自己干涩的声音,我说,你那个时候是什么都不懂。
我后背发凉,伸手攥紧他的胳膊,他的表情略显狼狈,我能感觉到他的痛苦,和我一样的痛,只是他的痛苦里,不是单方面的强迫与恨,更多的却是羞耻。
我觉得我在用自己的痛,让他硬生生剜开他的伤疤,我心里很难受,我让他不要再说。
他则说,还有一点,让我说完吧。
十一岁其实不算小,我虽然还是懵懂,但大部分常识也已经明白,王小姐会趁着我父亲不在家时来找我,打开我的门,来到我的床上,我问她,为什么要在爸爸外出时才能这般做?
她说,因为这是秘密。
我在半哄半诱半清半醒的状态下,这般度过了三年,最后被我父亲发现,我是第一次见到他那般表情,好像我是一团腐肉一堆垃圾,他和王小姐狠狠争执了一番,而后又把我送到了国外。
徐立然你说这算是什么,就算我心中有恨,可我又能做什么?我没有被强迫,我也不曾被拘禁,我随时都能告发,可我没做,我算什么,我什么都不是,也许就像我爸说的那样,我算不得人。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我觉得林展比我可怜,我有一个名正言顺可以去恨去怨去疯狂的理由,可他不行,就算后知后觉明白自己是被人变相诱`奸了三年,可他却说不出口。
他连恨别人的资格都没有,于是只能怪罪自己,怨恨自己,轻蔑自己,他兀自抓狂发疯,压抑着自己。
那那位王小姐呢?我静悄悄的问。
林展笑了一声,他说,死了,是胃癌,一个月前去世的,所以我才被允许回国。
我之前知道你发生的那些事,一开始觉得你与我想象,可后来我渐渐发现,并不是这般,你和我不一样,你有资格去恨,而我没有。
我与你介绍的那个心理医生也是我惯用的,我觉得还算可以,至少现在我脑袋里的病已经好了大半。
林展断断续续说了几句,又停顿,他抬起手,思绪似乎受到回忆搓磨,他难受的哽了一声,才吸了一口气,缓缓对我说,我觉得你像是我的希望。
我想看你好起来,走出来,见到你时,我的脑袋会变得很安静,原本不停说话责骂我的声音都会消失,然后只剩下你。
我哭了,是的,不争气的又哭了。
我看着林展,目光从他桀骜的眉眼巡过,我觉得心底抽痛,我张开手,抱住了他。
这般拥抱,就好似两个缺胳膊断腿的人,扶持着妄图走出沙漠。
他真傻,他盼望从我这里得到光得到爱,可他不知,我自己也在这荒土废地里自身难保,我是一片贫瘠,是寸草不生,是海鸥呜咽。
我这般的人,怎么可能成为他的希望。
第21章
从小岛出来,依旧是坐轮船,林展不知是吃错了什么东西,在船上吐得七晕八素,他去漱了口,然后难受的蜷缩在我身旁的座位上。
你还好吗?
我伸出手碰了碰他冰凉的额头,林展睁开一只眼,咕哝了一句,不好。
我们坐在最后面,我从包里拿出一瓶水,递给他,小声问,要不要喝点水?
他摇头,然后朝我肩膀上靠过来,虚弱道,你抱抱我,我就会好一些了。
我意识到他这是在撒娇,我无措的看着他的发顶,视线是横切面,从他饱满的额头一路笔直延伸,在他鼻梁嘴唇还有下颚间隔均匀停留十秒,一分钟后,我伸手拢住了他的肩膀。
轮船徐徐前行,林展的呼吸逐渐均匀,我的手无意识的轻拍着他的肩膀,一直到轮船停泊,缓缓入港。
到了陆地上,林展立刻原地复活,他拘着我的肩膀,和我并肩走到林朝堂面前,我有些尴尬,撇开眼低下头琢磨着地上的纹路。
头顶上,林展与林朝堂对话,他语气轻快,他说,哥,我送徐立然回家。
林朝堂应了一声,我能感觉到他的冷淡,我觉得他应该是不悦的,也许觉得我是个làn_jiāo的人都说不定。
我与林展现在的关系,一看就明了,他喜欢搂我抱我,了解自己的心意后,便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确与我不同,他的爱昭然若揭,正大光明,不带一丝阴霾。
我想,他应该是走了出来。
林展送我回家,到了楼下,他停下车,随我进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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