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只吃果子。”
“可是……”
徐安歌三步并两步走到坐在布巾上吃干粮的钱一串面前,蹲下,问:“听到鸟叫了吗?”
钱一串点头。
徐安歌随手朝鸟叫的那处投了一颗石子:“林中能吃的禽鸟野物还是很多的……”
啪的一声,一只死鸟就砸在了地上,翅膀扑棱几下就彻底不动了。
钱一串:“……”
徐安歌也挑眉,笑笑:“没想到我运气这么好,你看,这下午饭不就有了?”
运气什么的完全是假的,实际上他已经确认自己能做到听声辨位的程度了,估摸着离后天只差一个契机。
这个时机可真是太巧了。
钱一串突然不说话了,徐安歌却心情甚好,他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拎着鸟翅膀把它拖到河边冲洗。
徐安歌的声音很好听,少年音色清越,又不是不通音律会走调之人,一段段小曲子听得人心情舒畅,然而钱一串的心情却不太美妙。
他已经默默收拾好了布巾,他垂眼看了看自己手上一叠大饼,随便一看就能看出数量绝对超过了十个。
钱一串皱了皱鼻头,一个黑色的小瓶子在他右手攥得咯吱咯吱响,左手有些发狠地抓着树干,没两下,树皮竟然被他穿透了几层。
那厢,徐安歌已经用内力升温点燃了干草堆,再围上一圈的干柴,烤起了肉。
这段时间他在马队几乎是随时都练习着控制内力,如今终于不用担心发生一个不小心把东西烧了、或是用力过小根本升不起温的状况。
这次点火的时候,他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内力愈发圆融,它们变得乖巧多了,在丹田中蛰伏着,静静等待不久之后的进境。
烤肉味香得很,钱一串在一旁闻了两次就再也不想闻了。
第二天他们就到了目的地。
————
林柒年在砖石满窟的隧道中走着,这隧道的笔直并无岔路,可两壁却萦绕着哭嚎哀叫,喊声连绵,似是孤魂厉鬼。
嚎叫声不大,但空洞的隧道中却是回声不断,身处其中,难免让人感觉自己深陷修罗地狱。
他早已习惯了这些声音,初次听这些哭喊,还能想到自己的曾经,兔死狐悲一番,如今却已麻木,只当它们是风声了。
这是阴阳教的刑狱,哭嚎遍地才是正常。
林柒年脚步不停,很快就越过隧道见了光。
眼前是一座亮堂的青石宫殿,宫殿建在三丈高的山洞中,工匠雕工了得,宫殿前的石柱,山洞中的壁画皆是大气磅礴,游龙走凤。
世间唯有天子才敢用画着真龙的物什,住雕了真龙的建物,然而这是大河州,与京都相聚千里,宫殿起于万千河山中不起眼的一座中。
天高皇帝远,自是没什么可怕的。
林柒年利索地几步踏进宫殿中,从“刑诫堂”的牌匾下穿过。
“聚宝堂堂主参见教主。”
他躬身行礼,正对面站着一个男人,看着还未不惑,却威势甚重,受了林柒年一礼后,随意点头,让他起身。
“教主,这是去年临安的进账。”
教主不甚在意地点头,说:“放下吧,之前让你追查清然那个老道的后人,查得如何了?”
林柒年皱着眉,为难地说:“下属已尽力去做了,可同声堂的事务下属还不熟悉,故而……”
“没有进展?难不成半点进展也没有?”
“不,”林柒年抬头,“下属查到了清然道长的故友马昆的消息。”
“马昆,守元峰那个退位了的老头?”教主走了两步,转身一挥衣袖坐在了大堂的宽椅上,“怎么,他有什么好说的?”
林柒年谦恭地回:“一月后的万剑会正是他诞辰,他诚邀身怀几大宝剑的武林高手前来助阵。”
守元峰是专攻练剑的门派,也是天下剑宗之首,万剑会是他们办来呈显大派威势的一个盛会,三年一度,声势浩大,响应者众。
然而十二年前,“沧浪剑”刀涯横空出世,身为一个小剑宗出身的弟子,在万剑会上力压守元峰,得了江湖名号“鬼剑”。
自此,刀涯身后的剑宗——霄云宗便崛起了,霄云宗没有守元峰中那样丰厚的积蓄,可却有刀涯独创的剑法。
单是刀涯一人便教出了不少如今的武林一流高手,其中还不乏八面玲珑的管理门派的好手,借此机会将霄云宗名声打出去。
如今,霄云宗已成了武林中不可小觑的一派宗门。
然而天下剑客就那么些人,流了一半去霄云宗,守元峰的威望就大不如前,在近几年刀涯突破宗师的小道消息又全江湖疯传之后,已经有不少人将这两个剑宗放在一起比较——毕竟如今宗师宝贵,一个大派也只有一位宗师坐镇,在许多人眼中,霄云宗有了一个宗师,那便完全能同守元峰比肩了!
守元峰的万剑会受了自己门派威望的影响,响应者数目大不如前,坐镇幕后的长老马昆为自家着想,用自己在江湖的影响力多招几个重量级人物为万剑会造势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事。
“怎么,这不是很正常吗?”
“这同下属这回查到的消息一起看,可就不正常了。”林柒年声调上提,递了一份书信上前,再度抱拳做礼,“教主,这是下属这次另外查到的东西。”
“上次那份查到说同羲和剑有关的地图,暗堂没拿到手,现在已经不见踪影,那个杜芡他死也不说。下属查到这背后有守元峰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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