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地撇了撇嘴,一来就要攻克这么厉害的对手,这场较量艰难得很。
“无为进来。”里面传出一个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
这是许恪第二次见姜帝师,头一次是定国侯刚出事,他陪着戚无为到姜府做戏,匆匆见了姜帝师一面。那个时候他虽对姜家有戒心,却没有防备,因为戚无为很信任这位姜帝师。
后来还是姜怀仁不慎露出会武,和拦着他们不叫抓捕孟威两件事,引起了许恪和戚无为的怀疑,这才让郑江近日都要在身上佩戴气味浓烈的香囊。果然随着香囊的气味,他们找到了这里。
戚无为推开门,带着许恪和高森进来。姜帝师正坐在太师椅上看书,见进来三个人,也不露什么异色。
他说:“既然找到这里,怕是来要人了。这件事外公要和你单独谈,谈完你仍执意带走那个人,那你就带走,外公绝不阻拦。”
这一听就是有大阴谋,许恪两眼放光,直勾勾盯着姜帝师。可惜姜帝师只和戚无为谈。
戚无为想了想,终于挥挥手让高森和许恪退下。
许恪只得听命退到屋外。桑树下,一排排架子铺上厚厚的桑叶,仔细看上面爬满了白胖的蚕,更有些已经结茧。
但愿姜帝师是真的关心农事,许恪想。
第27章
六月份天光正长,戚无为在房中同姜帝师话聊,许恪和高森守在桑树下等。约半个时辰过去了,戚无为还没出来,高森也没开口说一句话,许恪耐不住性子三番五次看他。
高森这个人和郑江的性格不同,许恪接触的也少,以前只觉得对方性格应当比较寡言,因和自己不熟,所以不怎么说话。现在许恪可不这么认为了,寡言至极,也不会半个时辰都不给他一个眼神。甚至在许恪想和他搭话时,他还总是默默地转个方向。
一次两次还能是偶然,次次都这样,就有古怪了,很显然高森在躲他。
许恪百思不得其解,他应该没得罪过高森吧?
又一次搭话未果,许恪也有点生气了,索性足尖一点,飞到桑树上。他刚才就看见了,虽然过了季节,大片的桑葚没有,零星几颗还是能找见的。与其对着高森那张别扭巴巴的脸,还不如上树找点吃的。
他这一跳不要紧,高森本就紧张,冷不防身边这人突然窜到树上,他一下子将佩剑拔出,虎视眈眈地盯着四方,口中道:“刺客在哪里?”
桑园的下人本来无视这俩人,突然这样一搞,他们也惊慌起来,叫了几声“快来人”。很快从周围赶来一队护卫,还有各处的下人。
外面乱成一片,姜帝师和戚无为从里面走出,错开半步站在门口。
姜帝师背着手,淡淡扫过一众慌乱的下人,沉声问:“何事惊慌?”
下人们很快镇定下来,一个领头的战战兢兢回答:“回大人,奴才们听到有人说‘刺客’,这才慌乱起来。”
“听谁说的?”
那个领头的指了指高森,高森懵了,在姜帝师看过来的时候,又指了指刚从树上跳下来的许恪。
许恪更懵,他刚才在树上,还不知道下面的事态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于是无辜地说:“我没说有刺客啊!”
高森扭头看他,见许恪手里捧着几颗桑葚,顿时眼一晕,知道是自己会错意了。他也是万万料不到,许恪突然窜上树,就为了几颗桑葚。这不合理啊,他们是在姜帝师家里,不敢行差踏错一步才正常,谁会无聊爬树摘桑葚?
但是不论高森心里怎么腹诽,眼下还是立刻跪下认错:“世子爷,是属下会错意了,惊扰了姜帝师和世子爷,属下有罪。”
许恪不明所以,看了看姜帝师和戚无为,趁他们不注意,往嘴里丢了颗桑葚。
戚无为看见他的小动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立刻向姜帝师请罪:“是无为御下不严,惊扰外公了,回头无为亲自罚他们。”
高森神色微动,世子爷是真护着许恪。
姜府的下人跪成一片,没一点声响和动作,高森也跪着。许恪不好自己站着,觑了个机会也跪下了,就是手里还攥着几颗桑葚,不敢伸开贴地上,看着有些不和谐。
姜帝师扫了他一眼,对戚无为说:“御下要宽严得当,万不可如你父亲那般。”
想到定国侯府各路人马安插的眼线,以及定国侯一出事,他的幕僚走了一大半这件事,戚无为还真觉得他外公这话没说错。
又听姜帝师说:“人都在倒座里放着,你过去看看,大约快醒了。”
戚无为应了声“是”,又补了句:“无为谢过外公。”
姜帝师摆摆手,“不必言谢,没有孟威只是多绕了几步。倒是你……”他欲言又止,终说了一句“罢了”,便回房了。
戚无为等他进去后,叫了个下人领着他们三人去倒座看郑江和孟威。
门一打开,郑江便悠悠醒转,他浑身尚无力,被绑着也起不来,仍旧躺在木板上,只叫了一句世子爷。
高森走过去搭了一把他的脉搏,感觉了一下,说:“无妨,药效散了就好。”
姜怀仁给他们俩下的是十香软筋散那类的药,孟威的药性更重,一点醒转的迹象都没有。戚无为道:“倒省了我们麻烦。”
他们借了姜府一辆马车,高森和许恪联手将郑江扶进马车,又回来把孟威绑好,也塞进马车里。戚无为此时也顾不得许多,和许恪一起钻进去,高森则坐在外面驾车,戚无为交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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