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王仵作便是昨日验那具被毁了容貌的尸身的仵作。
周惬立即道:“快请王仵作进来。”
那王仵作进得堂来,面色煞白:“周大人,我昨日便将那具尸身解剖了,解剖后见里头的脏器较寻常颜色要深一些,并未在意,以为是其体质不同于常人,因此判定头颅处为致命伤。但今日,我再去看那具尸身之时,却见有黑色的血水从那具尸身的缝线中流出来,我将缝线全数剪了,打了开来,里头的脏器竟尽数变作了一滩烂泥!我从未验过这般诡异的尸身,那尸身生前想必曾身中剧毒,至于是何剧毒,我才疏学浅,却是不知。”
脏器尽数变作一滩烂泥!
——是“九杀”!
作者有话要说: 卯时5~7点,辰时7~9点
第38章起·其三十四
周惬曾问过宁御医“九杀”中毒之相,当时宁御医回道:“中‘九杀’者,生前每日呕血三回,直至身亡,而身亡之后,身体里的脏器则会尽数化为血水。”
这具身份不明的尸身何以会身中“九杀”之毒?
“九杀”稀有得很,想来只太子殿下遭毒杀一案的真凶才有“九杀”,如此,这具尸身对此案当真是极为紧要了。
周惬朝王仵作道:“劳烦看好那具尸身。”
王仵作见周惬眉目肃然,便知兹事体大,遂应道:“这是自然。”
这具尸身身中“九杀”,尸身不远处留有拂雨殿令牌,弃尸的鲤鱼池又离拂雨殿不远,当真是送到他手边的证据,故意引导他将颜珣定为真凶。
周惬差人将王仵作好生送回宫去,王仵作一走,王姝便由一衙役提了上来。
这王姝面容憔悴,发丝凌乱,衣衫不洁,乍见周惬便急急拜倒在地:“见过大人。”
周惬瞥了王姝一眼,信口胡说道:“本官已查明,你之证言俱是假的,二殿下不曾谋害过太子殿下,谋害太子殿下的另有其人……”
周惬顿了顿,盯住了王姝,厉声道:“王姝,你诬陷当朝皇子,又作伪证欺瞒本官,本事不小,万死亦不足以抵罪,本官便判你明日午时斩首示众。”
周惬这一字一字无异于千钧之石重重地击打在王姝身上,打得她面无人色,双目盈泪,整个人骤然扑到在地,连声哭道:“奴婢冤枉啊,奴婢是冤枉的。”
“你冤枉在何处?”周惬居高临下地望住王姝,目光尖刺一般,扎得王姝浑身瑟瑟。
“奴婢……”王姝方吐出两个字,便紧紧地咬住了下唇,将全数的话语吞回了肚子里头。
周惬懒得理会王姝,望了眼天色,命旁的衙役将王姝押回牢房,便拂袖而去。
周惬出了大理寺,进了一颇不起眼的食肆,他在最为角落的一张桌前落了座,便唤来小二哥要了一壶碧螺春。
食肆里的碧螺春着实粗劣,周惬饮了一口,便吐出了一嘴的茶末子。
这茶末子堪堪落到桌上,却有一把尖细的声音道:“见过周大人。”
来人穿着一身灰色的衣衫,年逾四十,相貌尔尔,不过因是一副笑模样,见之可亲,他下巴光洁,无半点胡渣子。
他在周惬身旁坐了,取过一只茶杯倒了碧螺春饮了,笑道:“尚算不错。”
周惬压低声音道:“见过李大人。”
“咱家哪是甚么大人,周大人客气了。”李畴又饮了一口碧螺春,才不紧不缓地道,“咱家少时家贫,这般的碧螺春亦是难得,而今,再次得尝这味道倒是怀念得紧。”
这李畴乃是文帝身旁近侍,深受文帝宠信,前几日,受文帝之命从周惬处带走颜珣、颜环以及萧月白的便是他。
周惬待李畴又饮了几杯碧螺春,方问道:“李大人可是有眉目了?”
昨日,周惬将宫中內侍尽数查了一番后,专程去拜访了李畴,央李畴查查宫中可有旁的人失了踪,李畴应下后,俩人便约定今日午时在这食肆会面。
李畴把玩着手中盛满了茶水的茶杯,似笑非笑地道:“宫中近日有十余人失踪,不过,宫中失踪个个把人实属寻常,在富贵人眼中,下等人本就是玩物罢了,兴致来了,弄死几个做做乐子,无伤大雅。”
周惬虽知宫中人命不值钱,但他身为大理寺卿素来秉公执法,听不得这般草芥人命的言辞,顿觉腹中升起了一团子怒气来,这怒气在他腹中胡乱窜着,激得他几乎要出言犯上。
他忍了又忍,尽量放缓了调子道:“敢问失踪的这十余人为何人?”
李畴将溅了自己一手茶水的茶杯稳稳地放在了桌案上头,才从怀中摸出一张名册来,递予周惬。
周惬接过,将这名册展开看了一瞬,又快手合上。
李畴站起身来,拱手道:“周大人,咱家须得回宫伺候陛下了,告辞。”
周惬扬声唤小二包一些碧螺春来,又亲手送予李畴:“李大人既然喜欢这碧螺春,便带些回宫罢。”
李畴望着一纸袋子的碧螺春,登时失笑,他身为文帝近侍,孝敬他的人多不胜数,除却常见的金银,甚至还有稀罕的红珊瑚、大家字画等物,送碧螺春的倒是头一遭,还是这般粗劣的碧螺春。
想来这周惬并非是要行贿于他,只是见他喜爱这碧螺春便送予他一些罢了。
李畴接了碧螺春,谢过周惬后,便出了茶肆,行至拐弯处,他欲要将这包碧螺春丢了去,手却舍不得松,便索性当真带回了宫去。
李畴走后,周惬已是饥肠辘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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