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做言语。
他所经历的那些,光是夜夜想起来,都够讽刺无奈了,如何再与旁人相道。
楚茗还未在翰林院坐半日,便被皇帝一道口谕召去了寝宫。
皇帝的寝宫中一股挥之不去的药味,带着略微的酸气,沉重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楚茗站在门口暗地里在交叠的袖子里搓了搓手,感慨着这皇宫的地龙竟烧得比他东宫寝殿内还要旺,不禁暗自揣测皇帝到底病到了什么地步。
“进来。”层层叠叠的厚羽纱幔帐内,传来一声低低的,带着些许气音的传唤。
楚茗想了想,还是将自己身上披着的沾了些许风雪的火狐裘脱下来交给一旁的宫女,这才掀开帐子慢慢走进去。
还未近榻前,一股熟悉的冷香便飘近了楚茗的鼻子里,楚茗几乎是顿时便僵了身子,忍不住又仔仔细细地嗅了嗅。
这味道也在他床榻陪过他日夜,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将这味道认错。
“过来。”又是一声命令,不过听起来倒是比之前的声音有精神了些。
楚茗几乎是一步一移地走到了皇帝榻前,楚茗忍不住张望一番,便在床头垂挂的流苏旁,看见了一个乳白色的香囊,上面用针线绣着一枝莲花。
他有些恍惚地跪下行了礼,脑中一瞬间有许多疑问。
他还记得上次去见白琏时,白琏说这香是他自己调制而成,天下独一份,外面的大小商铺都是买不到的,既然如此,这香囊又如何会出现在皇帝的龙榻上?
“你怎么了……怎么心不在焉的?”
楚茗一惊,下意识地抬头望向倚在床头,身上搭着一层厚被的皇帝,却有些惊讶地发现皇帝气色没有他想象的那般死灰,虽是病色缠绕,但是明显整个人精神气好了许多,苍白的脸上也微微有了些许血色。
楚茗深深一拜,叩了个头,强撑出一丝笑容道:“没有,陛下多想了。”
语毕,又是忍不住瞥了一眼那挂在金黄流苏旁的白色香囊。
“怎么?你对这香囊倒是格外感兴趣?”皇帝这些年也不是白坐的这龙椅,到底是双目如炬,一眼就看出他的异常来。
楚茗忍不住问道:“皇上这香囊倒是雅致奇特的很,看起来倒并不像是宫中之物。”
皇帝闻言倒是一反常态地笑了出来,扯了扯身上的被子,视线落到那香囊上,眼中尽是缱绻的柔波,还带着几丝留恋与憾意,声音也放缓许多:“这是……朕心上人所做。”
楚茗的眉蹙了又蹙,心里的一个念头渐渐成型,他忍不住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却又对这念头充满了期待。
“那……陛下的心上人,也心悦陛下吗?”
皇帝不假思索地点点头,脱口而出:“当然。”
……
楚茗想起来那日白琏苦涩无奈的神情,他说他所爱之人身份尊贵无比,他说他配不上他的心上人,楚茗原本以为,那心上人是燕承启,却忘了这天下,有一个一统天下的九五之尊,那是比任何人都要尊贵的存在。
原是这般……原是这般……
他竟没有生生拆散一双有情人么?
……
皇帝回了神,咳了几声,低声道:“你先起来说话。刚生了小皇孙,身子骨受不得折腾。”
楚茗点点头,恍惚地站了起来,听那边皇帝又道:“朕此次唤你前来,是商议一下下月的春狩。”
楚茗略微思索一番,拱手道:“定在四月是好些,能更暖和些……可是陛下,您如今身体欠安,还可以春狩么?”
春狩一直是国泰民安的象征,也有祈福求雨之意,所以一直是历代帝王春日必不可少的一项活动。
皇帝该是想借此机会证明自己身体尚安,并不似那般病入膏肓,借此也可以打压一番朝中蠢蠢欲动的各派势力吧。
但如今实在是有些勉强了……
“无妨,不过太子既然离京,七皇子也没有回京,剩下几个皇子朕瞧着都不大成气候,所以春狩的各项事宜还是要你同六部去协商安排了。”
楚茗也不敢再多异议,只能接下这旨意。
这些日子,倒是又有的忙了。
=tbc=
第二十七章
这次春狩是楚瑜在嫁入镇北候府后唯一一年没有参加的,但楚瑜那边也没有说到底是个什么原因,只是托秋月捎了个口信,说是身体抱恙,多有不便,楚茗想了想楚瑜回来肚子圆滚滚的模样,确实是太不方便,便也没有再多要求,只是默默地将楚瑜划出了随行的名单中。
日子过得很快,楚茗忙于收拾整顿春狩的事宜,奔走于六部之间,每日的时间被排的很满,回东宫一般也是晚上才能回去,相较之前陪伴小洵儿的时间确实是少了许多,小洵儿便整日哭闹,尤其是他每日早晨去翰林院的时候,小洵儿都会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楚茗真的是觉得这个小混球继承了他父亲的优良传统,太会演戏了。
他每日只要离开他准备去翰林院,这小混球立刻就扒住他的袖子,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睫毛也像是两把小扇子,扑啊扑的,委屈又可怜地看着楚茗,逼得他硬是生出一种抛弃孩子的罪恶感,觉得自己简直罄竹难书。
楚茗每次都要对他下很大的决心,才能将他白嫩的小手拉开,狠心去翰林院。
楚茗在春狩行进开始前去了一趟镇北候府,不过倒是没有见到楚瑜,只是在门外被秋月通知楚瑜还在睡着,楚茗也没有叫醒楚瑜,只是简单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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