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却见她在近前一个漂亮的拐弯,三两步便绕到后方书桌旁。
抽屉很快被拉开,那本小心呵护很多年的日记本被连续粗鲁翻折,留下好几页的压痕,而在压痕之下,修正带上的字迹平静沉稳,与以前一样秀气工整:
“2018年1月13日,19点30分,曲淮将在dennys餐厅与同行者说出‘该回去了’,随后走出餐厅。”
“2018年1月13日,19点35分,曲淮将站到dennys餐厅前的红绿灯旁,但他没有过马路,在绿灯结束后,他将回到日记中的世界。”
第一条分明奏效了,说明修正带对曲淮是能起作用的,而第二条与第一条格式相同,应当同样会奏效才对,究竟是哪里不对呢?
覃友莉起初还木讷地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见夏绫枳撑着桌子静止不动已经很久,不由试探着关心一句:“你、你还好吗?”
夏绫枳这才回过神,忙摇头:“我没事。”
说没松口气是假的。
在红灯前看到曲淮的那一刻,她的所有慌张懊悔,尽数化作失而复得的欣慰。
她甚至都都要笑起来了。
但最终,还是在想起修正带时瞬间垮掉。
这卷修正带能使用的界定究竟有多大?
对使用者又是否有副作用?
这些正是她近来担忧的问题,所以除了隔三差五的零散试验,她还不敢用它做什么出格的事。
两次狠心,已将她的坚决消磨了大半,一想起绿灯消失前强烈的后悔与不舍,她仍心有余悸。
如果他就此消失,她当真会后悔。
既然无法消除,那让他存在着,又能算多大的错误呢?
他不过是个仿制品,被她自说自话地创造出来,又要自说自话地塞回去。
“回到日记中的世界”是要回到哪里去?
万一没有这个世界,而是令他直接消失死亡呢?
虽然这个“曲淮”与她零星记忆中的并不完全一致,但多少是有些影子在的,他不过是个温柔的傻白甜,就算摆在身边又如何?何必非要让他消失?
让他自生自灭,也未必是多坏的事吧。
想到这里,她总算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面对关切的覃友莉,只淡淡回应道:“我刚才想起文里有个比较大的逻辑错误,所以急着回来翻一翻设定资料。”
她这套说辞合理,覃友莉随即舒了一口气,回头又看到电视还在播着《上流》的原著小说朗诵,心里顿时发虚,害怕夏绫枳有意见,忙解释:“我……我想研究一下这本书的架构和手法,所以擅自用了电视,我这就去关掉,不好意思啊……”
“没事,你随便用吧。”
“那……啊,对,门还没关呢,我去关门。”
玄关一片混乱,鞋子与包东倒西歪地散在那里,大门也只是虚掩着,已经有人开始好奇地往里张望。
覃友莉警觉,刚要跑过去,就听身后忽然针扎似的“啊”了一声,回过头时,夏绫枳已单手撑着脑袋慢慢陷了下去。
突如其来的疼痛刺激着大脑,令所有血管爆裂般发胀,视线也跟着模糊,使得眼前的一切都摇晃着勾出好几重虚影。
覃友莉的惊慌像隔了一层墙壁,朦胧遥远,连发音都被切成零星的碎片。
在这疼痛之下,有什么东西走马灯般在她眼前铺陈,转瞬间便挤入脑海,令她整个脑袋瞬间滚烫涨红,像是能即刻冒出烟来。
愧疚的懦弱的难以言说的,后悔的沮丧的不甘于此的,懊恼的愤慨的快要发疯的
所有记忆,全都在那一刻尽数恢复。
而在这一连串画面末端,有张冷漠的脸在尽头凝结。
最后的最后,少年提剑站到她面前,屋外雷电轰鸣,他决绝的眼神在那刻被照亮。
“恨我吧。”
这是他将剑身刺进她胸膛的那刻,说的最后一句话。
门外正是交际时间,嘈杂的人声完全淹没了屋内的响动,刚才被麻痹的五感逐渐恢复,令门外的交谈声在此刻空前巨大。
“夏绫枳真的和他很像呢,连说出来的话都一模一样。”
“有吗?她说什么了?”
“真的,他那天也是这样说的,什么‘当然有事,所以你得给我找点药’,你看,和夏绫枳说得完全一致吧?正常人会这么回答吗?”
“说不定会出名的人,思路就是差不多的吧?”
“但我一点都不希望他出名,转来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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