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贾新文依然是稳如磐石地坐着,丝毫没有打算起身离开的意思。他看着王梓明,很怜悯地说,王科长,不,王主任,你真的还不知道吗?王梓明听贾新文改口叫他“王主任”,更迷惑了,说知道什么?贾新文干咳了一阵,在皮椅上扭了扭自己干瘦的身子,说是这样。你待岗回家后,市政科有很多工作要做,委党委经过研究,下文由我负责市政科的工作了。王梓明闻听此言,不由得啊地一声惊叫,整个人都呆了。他大睁着眼睛愣愣地看着贾新文,看着他眼角常年糊着的两堆白白的眼屎,好半天才说,你说什么……你做了市政科科长?那我呢?
贾新文很同情地看着王梓明,勉强挤出一丝笑说,你吗,委领导另有重用——你是咱建委专职的信访办主任。贾新文看着呆若木鸡的王梓明,接着说,哈哈,王主任呀,其实我认为你特别合适做信访工作。这从三年前你智斗钉子户的事情就能看出来啊,你绝对有这方面的天才。委领导也真是慧眼识珠呢!再说当前,维稳工作是各项工作中的重中之重,所以你的这个岗位非常重要,责任也很大。这是关主任给你肩上压担子哩!
王梓明心里说呸,压你妈的头啊,谁不知道信访办干的全是擦的活,这不明摆着腌h我吗!又不愿意再听贾新文这刺耳的恭维,也不想让他看自己的笑话,二话不说,抓起自己的包,扭身往外走。走到门口,贾新文在后面阴阳怪气地说,王主任,有空上来玩。
王梓明走出曾经的自己的办公室,头也不回,气哼哼地往楼梯口走。心里一个劲地问候关天浩家的女眷,心想妈的老子不就是下盘棋吗,值得这样小题大做?待岗一个月的处分就显得过了,竟然把市政科科长的职务也给马哈掉了,这人真狠!正在那里咬牙切齿,看见办公室主任马占山迎头走过来,对他说,王主任,包主任叫你谈话。王梓明又是一头雾水,说包主任?哪里冒出个包主任?马主任笑笑,压低声音说,新来的委领导,分管人事工作。你去吧,他在办公室等你——他办公室就是原来朱银龙主任那屋。
包主任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出女人的笑声,那笑声很放肆,很浪。王梓明犹豫了一下,敲了门。女人的笑声戛然而止,然后是一声略带不悦的声音:进来!王梓明推开门,先看到的是公桌前坐着一位高大壮实的女人,那女人身着工商制服,身上的女性性征非常明显,那一身制服几乎被她鼓胀的身体撑裂口。她约莫三十多岁,脸上油光瓦亮的,皮肤保养的很好。这会手里夹着根香烟,正在吞云吐雾。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位半秃的男人,一张胖而圆的脸,白萱萱的,还真像刚出笼的包子。两只锐利的小眼睛深陷在包子里,鹰钩鼻子下是两片薄薄的嘴片。他手里也是一根香烟,王梓明注意到,他右手食指和中指被烟熏得焦黄,显然是根老烟枪了。
那男人应该就是包主任了。王梓明站在门口,说,包主任,您找我?
包清泉可能正在和那女人打情骂俏,猛然间被人打断,脸上是一种愠怒的表情,没好气地说,你是谁?
王梓明赶紧说,我是王梓明,听办公室马主任说,您找我。
包清泉这才哦了一声,在烟灰缸里摁灭了香烟,冷冷地说,进来吧。
王梓明往里走,女工商站了起来,说包主任,你有事情,我就不打扰了,晚上不见不散啊。说着,和包清泉握手。包清泉正绷着的脸瞬间堆满了笑容,哈巴狗似的握了女工商的手,连声说,好好,不见不散,不见不散哦。
那女人往外走,和王梓明打了个照面,居高临下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乜斜了他
一眼。王梓明就觉得这女人那一双眼睛很。等她摆着两瓣肥硕的从身边走过,又闻到一股浓烈的狐臭味,忍不住皱了皱眉。
包主任目送女工商出了门,脸上的笑容刷地不见了,又是一副愠怒的表情,简短地向王梓明说,坐。王梓明见他表情变换得如此快捷,心想这人要是表演川剧中的变脸,那倒是块好料。他在女工商刚才坐过的椅子上坐了,感觉那椅子被女工商坐的很热,心想这女人热量还真足。
王梓明虚虚地坐着,惴惴不安地等包主任发话。包主任却不急,哗啦哗啦翻着一本机关花名册,前前后后地看。可能是找到了王梓明的名字,停下来一项一项,看的非常仔细。王梓明盯着他发亮的脑门,发现他头顶那里油亮亮的,已经成为寸草不生的不毛之地了。但包主任周围的头发还算茁壮,于是就留的很长,一缕缕向头顶盘旋而去,整个发型搞的奥运鸟巢似的。王梓明忽然想起那句“地方支援中央”,忍不住差点笑出声来。
包主任看足看够,忽然抬头,鹰隼似地眼睛紧盯着王梓明,说你是华师大中文系毕业?王梓明说是,我是99级,03年毕业。包主任说哦,华师大我很熟悉。然后又翻着眼睛做思考状,说03年毕业,当时的校长应该是龚三友吧?一个白头发的小老头,说话非常风趣幽默。
华师大的历史上,根本没有一个叫做龚三友的校长。王梓明知道,包主任这样问他,是在怀疑他是否是货真价实的大学生,文凭是不是假文凭。如果王梓明真的没上过华师大,肯定会顺着包主任的话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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