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想碰触惊蛰,却被喝止。
“惊蛰,你别哭。”他说。
惊蛰还是低着头,肩膀耸了一会儿,渐渐放下来,长长地出一口气,抬起头对十九微笑。看守人员这时也明白了,这位助理不是什么律师助理,根本就是犯人家属。不过既然混进来了,也没必要那么严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说说话,也算安抚犯人情绪了。
律师恰到好处地退到一边,与站在一边的看守交换了一个眼神,兀自低头翻看案件资料。
探望室很大,却只摆了一张长桌子,惊蛰和十九一个在桌子这边一个在桌子那边,却觉得已经够满足。两个人心里都有一肚子话,见了面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惊蛰眼睛红红的,倒盖住了黑眼圈,揉揉眼睛,迟疑半晌,道:“他们没有打你吧。”
十九摇摇头:“就是东西不好吃。”
“别挑食,忍几天,等你出来了我给你做好吃的,天天炖牛肉。”惊蛰看着十九明显瘦下去的脸,心里又是一阵难受,“都是我的错。”
“不关你事。”十九傻乎乎地笑,“是我自己没本事。”
“十九,我很想你。”惊蛰说着说着,眼前又涌上水汽,“我该早点回来的,我错了,你别生我的气,我错了。”
“我本来就没生你的气,是我不好,我把你气走了。”十九微微探出手,伸出食指,趁看守不注意,碰了碰惊蛰的手背,见看守没反应,索性整个抓紧手里。
惊蛰摇摇头:“十九,你别担心,我一定想办法救你出来,你出来了,咱们好好在一起。我哪里也不去了,你赶我我也不走,我陪着你,过一辈子。”
十九微微有些高兴:“雷准带你走,你也不去了?”
惊蛰眼泪止不住,摇头说:“让雷准去死!”
十九嘿嘿笑:“他把我弄进来,其实纯属自卫。如果今天在这里的不是我,就肯定是他了。”
“你别瞎试探我,我这次说一不二了。”惊蛰拉过十九的袖子擦眼泪,“十九,你敢不敢再信我一次?”
十九点头,仔细给人擦眼泪:“我敢。我爱你,惊蛰。”
惊蛰把他的手贴在脸上,哭红了的肿眼泡望进十九眼里:“我算是明白了,你果然没安好心。这事无论最后结果如何,你都在逼我二选一,雷准还是你,我偏要选一个出来。”
十九弯着眼睛笑。
“你说,我要是不选你,你怎么办?你就这么笃定我会选你么?”惊蛰眼泪流速变慢,开始控诉,“你竟然还沉得住气,明明知道我在澳洲还不去找我。人家慕辰都大老远的去了,就你不去!你要是去了,我不就立马跟你回来了么?要不是慕辰跟我说你被逮起来了,你是不是还打算一直瞒着我?你说,我要是不知道,或者知道了不选你,你不就亏了么?”
“所以啊,选我吧。”十九说。
“好,选你。”惊蛰点点头,“要告白么?”
“不用。”十九得意万分,这时候想起低调,“咱们回家再说。”
探视足足超过规定时间五分钟,看守一再放水,最后也不得不按照规矩带十九回去。惊蛰站在桌子这边一直目送十九消失在门那边,颓然地坐下,身体里所有的力气都像被抽空了。痛哭加强颜欢笑,耗费了他太多力气,也不知道这样坐了多久,律师对他说:“我们走吧。”
“律师先生。”惊蛰问,“十九他……他还要在里面关多久?”
“目前所有的证据对于咱们,都不是很有力,但警方之所以拖着不办,却还有另一层原因。”律师推推眼镜,“这个案子,缺少有效证据,证明九哥是有罪,或者无罪。”
“什么意思?”
“就是说,现在的证据,能说明的东西太少,不够直接。我们需要拿出更直接有力的证据,证明九哥无罪。”律师说。
“我们怎么拿?”
律师迟疑了一下,说:“当然,这只是我个人想法。我听说,惊蛰先生跟雷准以前很熟识,雷准既然走私不是一天两天,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也许您仔细想想,恰好能回忆一二。”
惊蛰愣了一下,说:“你是说,让我找证据?”
“这只是我个人想法,我是说,也许您能想到雷准以前的一些纰漏。但是实在不行,也不勉强,毕竟这件事,您完全不需要掺和进来。”
“我知道了,我会努力找的。”惊蛰站起身,律师示意他往外走。
两个人走出几步,律师忽然道:“惊蛰,我今天失言了,也实在是案情棘手,迫在眉睫。雷准那边,正在罗织罪证,想让九哥下半辈子在牢里过,九哥年华大好,谁也不会忍心看他判刑。找证据的事情,也只希望您能尽力,但是切记,不要对外人透露。”
惊蛰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抓紧时间,不会告诉别人的。”
律师按照惊蛰的意思,一直把他送回家,眼见着他上楼,拨通彪哥电话。
“彪哥,是我……他已经答应了配合找证据……嗯,有他配合,一定事半功倍……我知道,不会露马脚的……是,我知道了。”
电话被挂断。
十九被抓,惊蛰得到了各方面的关心,光嫂子就打了好几次电话让过去住。他们怕惊蛰一个人呆在家里触景生情心里难受,这些惊蛰心里明白,但当他回家看到厨房冰箱里那没吃完的半个苹果的时候,他却无论如何也挪不动步子。
律师对他说的事,他百般思考,想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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