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诚心思电转,伸手道:“把命令放在我的手上。”
他听到一阵窃笑声,然后手上一沉。转头一看,手上竟是一个人,御马监掌印太监涂文辅。朱由诚赶紧加上一只手,把涂文辅轻轻放下。这番折腾下来,涂文辅的脸色都有点发青了。
朱由诚愠怒,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侍卫们哄笑着回答:“大人不是说把命令放在您的手上吗?这回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是涂文辅涂公公啊,我们只好把涂公公放在你的手上喽。”
涂文辅揉着屁股,打圆场道:“没事,年轻人好开玩笑,状元郎武艺高强,老夫没有受伤。”
朱由诚见他一直揉着屁股,关心地问道:“是不是在下刚才不小心弄伤了公公?要不要拿点药酒搽一搽?”
“药酒肯定是要拿来搽一搽的。不过,虽然咱家的屁股受伤和朱大人的确有关,但并不是朱大人直接造成的。京城出大事了,皇上急召朱大人回京商议。本来想派一名锦衣卫过来传旨的,又怕朱大人不相信,只好从宫里挑选一位大人认识的公公来传旨。”涂文辅苦笑道,“大人认识宫里的很多公公,却只有咱家一人是御马监的。于是乎,这个重任便落到咱家的头上。八百里加急呀,一路沿着驿站过来,马换人不歇。早上从北京出发,傍晚就到了沧州。原想在沧州好生歇歇,第二天早上再带着朱大人回京城去。没想到朱大人居然一路南下,打到南皮。咱家追到南皮,你又到了这坞堡。亏得这伙匪徒在沧州闹腾,如果范围再大一点,咱家怕不是要追到广州去。不过说实话。朱大人还真厉害,仗打得这么快。你这哪里是打仗啊,分明是欺负乱民嘛。看,这一路颠来,咱家的屁股呀……”
朱由诚哈哈大笑,叫人拿来一瓶药酒。递了过去。他忽地想起一事,问道:“沧州南部被乱民占据,还有驿站吗?你在哪里换的马?”
“这你就不明白了吧。驿站由兵部管辖,耽误情报传递,那可是要军法从事的。沧州一乱,驿站长立刻带着人马躲了起来。等到大人平乱大军一到,平乱一处,一处的驿站联络立即恢复。所以咱家能追到碉楼,全亏大人的平叛速度呀。大人。现在深更半夜,我们不便动身。待明日早上天一亮,我们就立刻动身前往京城。皇上可在宫里望眼欲穿地等着你呢。”
朱由诚点点头,抓紧时间休息。
第二天,天还没亮,涂文辅就过来催促。朱由诚把撤军事宜安排了一下,又勿勿用了早点,便带着两名侍卫踏上回京之路。他并没有骑那匹黄骠马。现在是八百里加急,饶是黄骠马神俊。也非得活活累死不可。而驿站的规矩是换马,朱由诚舍不得把黄骠马送给驿站,便随便骑了一匹普通的马。
一路扬鞭北上,快马加鞭,行得三十余里,涂文辅一指前面一间破落的大院。道:“朱大人,我们就在这里换马。”
只见这个院子里的房子基本上已经被捣毁了。不沾泥匪徒对大明政府机构有刻骨的仇恨,看到这属于国家的资产,怎么会轻易放过呢?房子上凡是能拆的,基本上已经拆下来了。拆不下来的,也已经尽数捣毁。
一群人正在房屋上忙碌。有人在安装瓦片,有人在安装门窗,还有人在粉刷,不管是做什么事,他们都是容光焕发,脸上充满着希望的微笑。是啊,匪徒覆灭,下一步就是重建幸福的生活了。
涂文辅的侍卫冲进驿站,大喝一声:“八百里加急,换六匹好马!”
一位中年人迎了过来,道:“是昨天嘱咐我们准备马匹的大人吗?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只等大人前来换马。”
验看侍卫手中的印信无误,驿站长吩咐士卒牵出六匹骏马。朱由诚等人翻身下马,把原来马匹上的马鞍卸了下来,换到新马上面。本来八百里加急无须拆卸马鞍的,但朱由诚等人的马鞍上有鹿袋,不换马鞍怕遗失东西,所以换马时还是不厌其烦地更换马鞍。
驿站长看着朱由诚身着锦衣卫军官盔甲,又年纪轻轻,心中一动,问道:“这位将军,你可认识收复南皮县的朱由诚?”
朱由诚未及回答,侍卫插口道:“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你面前站的就是锦衣卫西镇抚司镇抚使朱由诚、朱大人。”
驿站长面色激动,向朱由诚深鞠一躬,道:“谢谢朱大人……”
因为是八百里加急,朱由诚略一点头,便上马绝尘而去。回头一望,那驿站长依然保持着鞠躬的姿势。
涂文辅问道:“这位驿站长与你有旧?”
“你认为认识我的人还会到处打听,你认不认识朱由诚吗?”
“那他为什么对你深深鞠躬?咱家行善这么多年,修桥补路无数,却从来没收获这么真诚的感谢。”涂文辅都有些嫉妒了。
“也许他有亲人在南皮县城,恰巧被本官救下来了;也许他的亲人被不沾泥所害,我替他报了仇……谁知道呢,反正和光复南皮这事分不开就是了。”
一路行来,满目疮痍的沧州正在逐渐恢复生机,田里出现了农夫辛勤劳作的身影,村里也传出孩子们天真而快乐的笑声。
朱由诚的脸色不由缓和了许多。
这就是大明,这就是大明的百姓。大明的百姓善良、勤劳,只要有和平的环境,他们就会创造出一个又一个奇迹。朱由诚暗下决心,要为大明守护这份和平,哪怕为此献出生命也再所不惜。
路过沧州,一行人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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