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纵然他只视我如兄弟。”
言临素将手中的箫在掌心一旋,夕阳的余晖照着他白衣仿佛染了血色。
谢若之走上楼来,便看见他这般沉思的模样。
这座二层竹楼地处督察院的后院,盛夏之时凉意沁人,言临素贪凉,将书房和卧室都搬来这里。
谢若之不愿惊扰了他,在楼梯口停了下来。
言临素转过身来,“若之既然来了,为何不说话?”
“我怕扰了侯爷雅兴。”谢若之上前道:“言侯,人已关进地牢中。”
督察院也是有地牢的,小王爷有幸成为这十五年来第一个关进这里的人。
按照规矩小王爷自然还是该关在天牢中,督察院只能提审,人犯不能在外过夜。
言临素道:“我知道了,若之,此番我插手此事你可是在为我担心?”
谢若之不答却道:“言侯,刘院辅让我给你传一句话,他说太子派人送些消夏的礼品来,说是西域的葡萄美酒。”
“酒?”
“据刘大人说,一共十八壶酒,装酒的酒壶是整块美玉雕就,上面还极难得的绘了十八位美女。”
言临素笑道:“太子倒是有心了。”
“刘大人不敢擅自做主,还请言侯示下。”
言临素道:“却之不恭,收下便是。花屠夫这几日改卖青梅酒,一斗也要卖个十文,让他挑两坛酒送过去,便当是我督察院的回礼。”
谢若之笑着应了:“但愿太子殿下,不嫌回礼寒酸。”
“太子殿下志在天下,自然不会与我们计较几个酒瓶。”言临素脸上露了笑容,拍了拍谢若之的肩头:“若之,别为我担心。”
谢若之看着他,脸上现了忧色道:“言侯,我们确实都觉得这次的事督察院不该插手。若真翻了案,只怕太子以后难容督察院,若翻不了案……”
“若翻不了案,我在陛下面前说过,我便辞去这官职。”
“言侯纵然武功高,但声望却是累人之物,只怕日后太子也难容言侯从容身退。”
言临素笑了笑:“富贵由天不由人,朝堂如江湖,又有多少人能从容身退?我倒不计较那些。若之可还记得我们自那周商人手中得到的白玉芙蕖?”
谢若之又怎忘得了那如火残阳下的连绵沙丘,那几乎是他此生再不可企及的期望。他低下头道:“记得。”
“那白玉芙蕖关系着百年前武林的一个宝藏,周将他交与燕军大将慕容将离,而慕容将离却要用它与人做笔交易。这一年来我一直在查证此事,终于有了眉目,与慕容将离交易的人正是阎王殿的君主笑阎王。此番太子与燕王之争并不寻常,这件事我接不接凶险也并无多少不同。我们说说案子吧。”
谢若之道:“是,我去看过了,太子侧妃确实是死于燕王殿下的剑下,太子也有人证亲眼目睹。”
言临素道:“朱永宁不会无缘无故去杀个女人,燕王怎么说?”
“太子那边一口咬定侧妃是为太子挡剑。”
“太子身边有护卫,却要侧妃挡剑?”
谢若之道:“太子说他这侧妃是江湖中人,识得武功。”
言临素道:“小王爷怎么说?”
谢若之苦笑道:“燕王殿下说要知道实情,让言侯自己去问他。”
督察院的牢房只不过是一个建于地下的普通监牢,没有天牢那般阴森可怖的刑具。
言临素进门的时候,见小王爷正坐于地上,百无聊赖地摆弄着几根茅草。若非他胸口缠着的纱布,倒还有几分逍遥。
言临素笑道:“小王爷好自在。”
朱永宁道:“此间主人好客,本王宾至如归。”
言临素将手中的托盘放于地上,倒了两杯酒,道:“一点水酒,王爷莫嫌弃。”
朱永宁拿了酒便一口饮下,有些出神地摩挲着那个杯子:“没想到第一次喝临素的酒竟然是这么喝的。”
这一声临素唤得二人俱是心头一动,许久不曾唤的名字就这么自然而然出了口。
言临素看着眼前的朱永宁,不过一日光景,小王爷已经不再如往日的意气风发,胸口厚厚缠着的绷带,胡乱挽起的头发,失去血色的脸和唇——小王爷迅速消瘦下去,容颜颇有几分憔悴潦倒。
时至今日,他终究不能将这人视同陌路。言临素举杯将酒饮下:“王爷,要我亲来,便肯告诉我实情?”
朱永宁懒散地笑了笑,挪动为铁链所捆缚的双脚,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些。“我杀太子那个侧妃,是因为本王正与小媚在水上放舟之际,她突然从水里冒了出来,杀了我的女人,而她是阎王殿的金木水火土五杀之一的水杀。”
“那附近并无游船,也无其他人,哪怕是尸体。”
朱永宁笑道:“做得真干净,本王都忍不住喝一声彩了。我杀她之时,并不知道下一刻本王那兄长便会从树林里钻出来。当然,就算知道,那个时候本王也说不定也依然会忍不住出手。临素是知道的,本王生性fēng_liú,一向容不得别人碰我的人,不论是女人,还是男人。”
言临素目光一凛,直视着他:“朱永宁,你我非要这样说话?”
朱永宁没想到他的反应如此之大,他印象中这个时候言临素该是八风不动,把他的污言秽语全当西北风。
小王爷唇角微弯,下一刻他身形突然暴起,言临素猝不及防,身体本能反应,掌搁在朱永宁受了伤的胸口,电光火石之间生生撤去劲力。
小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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