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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分开前,钟子清心里有些别样的情绪,淡淡的酸涩,淡淡的惆怅,听到轩辕迦澜将关心的话儿重复了一遍又一遍,钟子清便好笑地应着,每一声都极其的认真。
分开后,钟子清不止一次地将大氅的领口捏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捏紧,不知道这梦能做多久。
到得轩辕简的话出口,钟子清便知道,该醒了。
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京城,上一次,他不知所措地承受着毁天灭地的爱,这一次,他依旧是不知所措的,这份爱并不来势汹汹,裹着柔情、蜜意,不是毁天灭地,却轻柔地将他的心留了下来。
【六十七】
钟子清不记得轩辕简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茶已凉了,十月的天里,浅浅地抿了一口,便皱起了眉头。
凉,凉到了心底。
从轩辕简的话里,钟子清知道了皇上将靖王爷的兵权交给了轩辕迦澜,起因似乎是轩辕迦澜献给皇上的丹药使得皇上病情好转。
那一日,皇上难得的早朝,圣旨一宣,群臣哗然,可偏偏轩辕迦澜却不领情,当着满朝文武屈膝下跪,只是为了给一个风月场所里的琴师脱籍,大殿之中一片肃然,皇上略显混沌的眸子瞬时清明,透着锐利,竟是不允。
这事闹到最后,皇上与轩辕迦澜竟是谁都不退,与此同时,朝臣便都对那个琴师起了兴趣,只是大多不知道那琴师的名字。
昨日,朝议时,皇上再提此事,轩辕迦澜倒是领了兵符,百官看着轩辕迦澜的脸色,想来轩辕迦澜与皇上私下里一定做了什么交易,否则,僵持了半个多月,为何会这般轻巧落幕。
钟子清捏着冰凉的茶盅,若有所思。
【六十八】
十月二十,天阴沉得可怕,还飘着细细的雨,整个靖王府安静得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到,雪白的白幡被风儿吹着,“哗哗”的,在冷寂的空气里分外刺耳。
轩辕迦澜一身麻衣,跪在灵堂里,面色沉沉的,眼睛里血红一片,连日来的劳顿让那双眸子有些浑浊。
父王终究辞世了,在此之前,他也查出了是谁下的毒,只是目前还不能轻举妄动。
母妃已经哭晕了过去,前来吊唁的王公大臣都由他招呼着,井井有条。
钟子清一身素白,手里的素伞是从扬州带回来的那把,灵堂里的男人没有发现他的到来,他就倚在廊柱边看着,眼里盛着道不清的情绪。
进进出出的王公大臣偶然瞥见廊柱边立着的人,没有一个出声,可能是因着静默的氛围谁都不想出声,亦可能是觉着那是一幅画,画里的人惊不得,一惊,画里的人便会消失。
书香离钟子清最近,便是他引钟子清进府的,此刻,他愣愣地看着,明明是毫无表情的脸,他却看到了很多东西,有痴痴然的情、亦有悠悠然的愁、还有浓浓深深的心疼。
毕竟是习武之人,与对面的大臣寒暄了会儿,轩辕迦澜抬眸,便看到了他。
四目相对,钟子清紧抿的唇拉成一条线,不是笑,面上的表情却柔和了些。
收了伞,将伞交给一边候着的书香,钟子清终于踏入了灵堂,在轩辕迦澜身旁的蒲团上跪着,接过下人递来的香,静默的拜了三拜,便让下人将香拿去插了起来。
轩辕迦澜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由始至终,钟子清都未曾看他一眼,直到钟子清站了起来,走到他的身前,想了许久,也不过四个字,“节哀顺变”。
轩辕迦澜张了张唇,却什么都没有发出。
他以为钟子清不会来,他以为钟子清永远都不会踏入王府,他以为……可当钟子清来了,却像路人一般,轩辕迦澜的心微颤,尽管如此,到底是欣喜的。
钟子清走入雨帘,书香将他的伞递给他,钟子清摇头,直直地走了。
轩辕迦澜看着钟子清的背影,素色的衣衫被雨淋着,好在雨并不大,乌黑的青丝及腰,曾几何时,这个人的背影多了些岁月流逝的沧桑,脊背依旧挺直,一如江南初遇时的青影,可少了些仙气,多了些尘俗的人情味。久久的,轩辕迦澜在心底下了结论:变得像个人了。
【六十九】
接下来的日子里,轩辕迦澜虽然没得空,却总是托书香,今天带点王府里的糕点,明天捎些过冬用的棉衣,知道钟子清喜欢字画,便也让书香将府里珍贵的字画送来。
等到老王爷的头七一过,下了葬,继承了父王的王爵入宫谢恩后,轩辕迦澜才惊觉已经十一月了,而十一月初四,赫然是自己的寿辰。
因为老王爷才过世不久,轩辕迦澜并没有过寿的意思,一身守孝麻服,素带束发,坐在自家的庭院里晒着太阳。
轩辕迦澜微闭着眼,听着书香絮絮地念着各位大臣送来的礼单,便觉得头有些疼,摆了摆手,“这些东西,你看着办吧!”
书香领命,躬身退了出去。
每年十一月初四,王府里都很热闹,与幼时一起玩闹的同伴在自家的庭院里摆一桌酒席,谈天说地,送来的礼物也不少,但今年,他新继靖王,虽没有开席摆宴,礼却是只多不少。
突然想到了什么,轩辕迦澜叫住了走到庭院门边的书香,“子清可有送了什么过来?”
走得勤了,书香自然明白子清便是“高歌”,就着礼单又看了一遍后,书香摇头,“没有。”
轩辕迦澜眼里闪过失落,一瞬而逝,挥挥手,让书香下去。
书香走出庭院,在院门外回看自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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