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楼还是翠云居?”
轩辕迦澜浅浅一笑,“烟雨楼。”
“哦?”江远山笑意更浓,“每回到扬州都是受老爷子托付办正事的,早就听闻烟雨楼的姑娘貌美如花,哈哈……”
轩辕迦澜看江远山笑得不怀好意,沉着脸,“反正今晚你做东。”
“成,”江远山拍着胸膛,“为了能见到嫂子,做东便做东。”
轩辕迦澜苦笑,“没有什么嫂子。”
江远山知道轩辕迦澜是为脱籍的事儿苦恼,小心地问,“那你决定以后怎么着?”
“得过且过,”轩辕迦澜望着窗外长街,希望再看到当日的青衣,“既然决定做个悠闲王爷,那便将以后抛在一边,暂不去想。”
“哈哈,这才是我认识的迦澜嘛!”
轩辕迦澜望着长街,长长地、长长地吐了口气,“我没和你说他的名字吧!”
江远山一愣,“你不是说你不知道么?”
轩辕迦澜抬眼,眼里盛着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高歌。他叫高歌。”
江远山觉得这名字耳熟,似乎听过,待反应过来是烟雨楼名声在外的琴师,心底一惊,“天!竟然是高歌!”
轩辕迦澜苦笑,“是啊,竟然是他,一个男人。对于女人都从来打不起多少兴趣,天天想的竟然是没说过几句话的他,所以,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的心是怎么想的。”
江远山怔了一会儿就回过神来,嬉笑着说,“据说看上他的人不在少数,不稀奇,只是突然被告知你挂念地是他便吃了一惊。”
轩辕迦澜端起面前的酒盅,浅浅抿了一口,淡淡地应着话,“嗯。我不知道他的过去,也不知道他的真名,衙门有意隐瞒,我也没有法子。怀安十九年出了太多的事儿,我想或许有那么一两件是错案,想试图去查当年的事,可连名字都没有,我根本无从下手,那年获罪的人太多,我查不了……”
江远山顺着轩辕迦澜的视线望着窗外,“都道他是京里的落魄公子,走投无路才会远走扬州在青楼挂牌弹曲,没想竟是因罪……”
【三十八】
“小八,”轩辕迦澜猝然回头,盯着江远山的脸,“我是不是很自私?”
江远山一怔,“怎么说?”
轩辕迦澜斟酌了很久,才叹息般的说,“我给不了他什么,还去打扰他。就连我自己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总觉得我太……”
轩辕迦澜发现平时口齿伶俐的自己竟有些词穷,可江远山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想了半天,江远山抿着唇问,“他可对你有意?”
轩辕迦澜黯然摇头。
江远山笑了,笑容温婉柔和,与平时的大笑不一样,“那不就得了,他又不喜欢你,你当然就没有责任给他什么。至于心么,他日你要真丢了,也怨不得谁。”
【三十九】
烟雨楼外依然热闹如昔,嬷嬷忙得汗流浃背,时不时拿着帕子擦拭着额上的汗,当看到轩辕迦澜与一位紫裳的贵公子时,脸色先是一僵,转瞬的时间,便又是笑得花枝乱颤。
“呦,袁公子啊,您又来吃饭呀?”
轩辕迦澜脸色微微不自在,侧头,是江远山忍笑的脸。
嬷嬷注意到江远山,热情地招呼,“这公子看着面生,第一次来吧!”
江远山抱拳一礼,“在下姓江。”
“原来是江公子,里边请、里边请,是随袁公子一同来吃饭的?”
“吃饭”二字咬得特别重,江远山再也忍不住,笑了,“让嬷嬷笑话了。”
轩辕迦澜拿眼横了一眼江远山,不再拐弯抹角,“是来听曲的。”
“哦呵呵呵,听曲啊,”嬷嬷拿帕子掩嘴笑着,“我们家香香昨个刚学了一个新曲子,二位公子里边请。”
眼看龟奴就来引路,轩辕迦澜却是迟迟不走,眼神坚定,“高歌呢?”
嬷嬷脸色一僵,半响打起精神来,咧嘴笑道,“小歌病了。”
【四十】
高歌确实病了,而且比上次的病严重多了。
穿过前面喧哗热闹的大厅,轩辕迦澜与江远山随着嬷嬷来到烟雨楼的后院,后院不小,穿过回廊,拐了又拐,在一个边角的地方有处小门,推开小门,里边是一个单独的小院,院子不大,举着灯笼都能看清四面的围墙。
扑鼻的药香并着些微轻轻的咳嗽,让夜风里站着的三人更觉沉闷。
照顾高歌的丫头听到动静,赶紧出来,一看是嬷嬷,便赶紧让道。
嬷嬷将手里的灯笼递给那丫头后,回头看着轩辕迦澜,“已经一个月了,还不见好,也不知道熬不熬得过去。”
轩辕迦澜心头一颤,便加快了步子,第一个冲进屋里。
昏黄的烛光下,高歌一脸雪白,下巴更是尖细了,额头上缠着白布,嘴角上有没散的淤青,时不时梦呓几声,迷迷糊糊的,似乎睡得很不安稳。
轩辕迦澜将耳靠在他嘴边,想听听他说什么,只能听到模糊不清的“孩儿不孝”。
拿手顺着高歌脸部的轮廓抚着,被那尖尖的下巴嗑得手里与心里一并地抽疼,等听到脚步声,才有些呆滞地回头。
江远山看着坐在床榻边的轩辕迦澜,抬手拍了拍他的肩,“或许没那么糟。”
嬷嬷没有进来,狭小的屋子里,只有他们三人,一躺一坐一立,烛光摇曳,时不时灯芯“啪”的一声,更显得小屋死寂。
【四十一】
二更时分,高歌变得不安稳,人还是迷迷糊糊地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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