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了。
孟池朗在床上辗转了一整晚,可怜第二天就是万恶的星期一,不得不顶着一脸菜色到公司上班。
而到了公司,程楠就已经等着他了。
“早啊。”打着呵欠。
“真是好早了!”程楠咬牙切齿了一阵,忽的又换了一张职业性笑脸,对孟池朗伸出手,道:“以后请多多关照了。”
“嗯?”孟池朗不明所以。
“从今天开始,我会代替赵总为孟少代行公事。”言外之意,从现在起,那些送到家里由赵凌宇审批的文件都将转到他手上处理好再冠上孟池朗的无量功绩。
孟池朗面色尴尬:“凌宇已经和你谈妥了么。”他昨天都没听他提起呢。不过,想到爸爸的顾虑,他也不由好奇道:“他怎么和你说的,你还真的答应了。”
其实,孟氏之外,程楠此人真的有太多可以发展的天地,孟氏目前的规模远不足以束缚住这个人的野心才是。
程楠似笑非笑。
“赵氏集团百分之二的股份,你说够不够?”
☆、第九十六章
跨年后不久,很快就到了农历腊月。
孟池朗在家住着,赵凌宇回家也越发频繁,孟池朗对此颇为欣慰,但几次过后,也察觉他近来似乎在忙着什么正事。
不止赵凌宇,赵二伯和不喜回老宅的赵大伯也常常往家里赶,祖孙三辈在书房议过一阵才走。老爷子心态倒是平和,到了腊八这一天,高高兴兴地让老东头往儿孙各自家里一一派送腊八粥,待他们积极地到家里来敬谢回礼的时候,家里如他所愿热闹了一番。
老管家还特意给孟家送去一份,这一大早的,孟池朗很是惶恐,他到底年轻又在国外生活多年对这些节日没什么概念,一时间只觉得自己太疏忽了,才进门就急忙给老爷子打去电话一番感谢。
此前,他和东叔聊了一阵,不经意地问道:“您和爷爷近来都还好么?我看凌宇难得天天往家里赶,是不是有什么事?”
赵凌宇没有主动和他提起,他也不问,却不代表不会担心。以他对赵家的了解,如果不是大事,绝无可能这么劳师动众的。
东叔笑得慈祥,闻言也知是这孩子对赵家和凌宇少爷的关切,但也不便多说什么,只说:“是有些事情要忙,不过,等过些日子就好了。”为了让他安心,东叔还补充说:“也就这几天,小朗不用担心。”
“那就好。”他相信赵家的能力,何况,如果是连赵家都解决不了的麻烦,区区他孟池朗抑或是孟家做什么都无济于事。
果然如东叔所言,腊八过后的几天,赵凌宇更加忙碌起来。孟爸也开始了几天的早出晚归,孟池朗再无知也听说了这几天是海城领导高层换血的大日子,那可是海城今后几年发展的晴雨表,商人做得再成功那也不得不瞻仰这些人的鼻息,说的难听些,就是在这些人手底下讨饭吃的,怎能不时刻关心动向?
孟氏经过这两年的发展,在海城也站住了脚跟,上头酬宾畅谈的时候邀请孟家也是情理之中。而他们更看重的,是赵家对孟家的扶持,打好关系,在拉拢赵家时总能添一份胜算。就算不能,多一个朋友也比多一个敌人强,他们在官场厮混到如今的地位,这些纵横之术自然了若指掌,不会薄待了任何一人,表面上都是和风一片。
不过当下时机特殊,大会召开,胜负输赢不到最后谁也说不清楚,而这几天就是最白热化的时候,而伴随着的,是被牵动的海城各界如转轴般的飞速运转,两大阵营在海城的人脉冲击,注定是一片无声无息的腥风血雨。
对于这些,孟池朗无法窥探多少,这等大事,他爸爸都是亲自出面,且很自觉地保持中立状态,谁都不拒绝,也谁都不支持。这样的人难免有墙头草不讨好之嫌,孟晖长袖善舞,却能够很轻易地让这些人满意。
他很有自知之明,孟氏这才在海城多少时间,真的计较起来,这两年所累积的人脉大部分都是虚的,无非是利益关切,若真的要请动他们做什么,单凭人情还真不好说了。
这可是海城的头等大事了,就连在疗养院呆着的池老爷子也不肯错过,一天几个电话来问情况,孟氏夫妻也往那边多跑了几趟,无非是虚心听老爷子的教诲,指点一些内里的门门道道,过一过智者长辈的瘾罢了。
这样的大事也成了公众的焦点,几乎有人的地方就能听见关于此次大会这样那样的话题,孟池朗很不成熟地不想多听。
他果然还是不能习惯这些逢迎作态人情往来,也学不来这一套,却仿佛能预见在不久的将来他也不得不像他爸爸一样每天都在酒和醒酒汤中度过,他妈妈也跟着协助打理,今天这家该送什么才体面,那人偏好什么得寻来,让他喘不过气来。
这么过了一个星期,就到了大寒。
孟池朗下班之后,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人流渐稀的街道上兜了圈,不知不觉就开回了家,他和赵凌宇的小窝。
赵凌宇不在家,家里却也不冷清,他想,这大概是让老爷子不满的不论多晚赵凌宇都回来住的功劳。所谓家,这处房子是世间最受不得冷落的所在,但凡空了几日,就连空气都会变得生疏。
孟池朗给自己下了一碗面,又在屋子里转了转,到楼上工作室呆了一会儿,又回客厅开了电视,拉过一个抱枕,翘着二郎腿横在沙发上。
赵凌宇回家时,在一片暖光中所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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