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毓自然是不知道陆砚笙的心思,欣喜异常地露出了笑容,一夜的委屈都化作烟消云散,“好!”
“昨晚我有要事在身,实在委屈你了。你先休息罢。”陆砚笙说罢,片刻不做停留的出了自己的新婚房间。
吩咐蔡允去处理事务后,陆砚笙站在回廊中迟疑了一下才迈步继续前行。
颜玉舒在小楼上远远就看到了他的身影,却只是面无表情地将凝脂草制成的丹药混合着自己的药酒喝了下去。
昨晚着实忙乱了一阵,离开时也并未注意到异常。陆砚笙再次踏入小楼院落时才发现花圃中竟是一片荒芜,所有的凝脂草都不见了。他漫步上楼,看见颜玉舒正站在楼梯口。他微微拧起眉头,不悦道:“玉舒,回榻上歇着去。”他正欲伸手搀扶对方,颜玉舒就在下一刻沉默地转身回去。伸出去的手僵了一下,陆砚笙收回手,随他走了过去,又道,“后日我带迦毓回北炀归宁。”
颜玉舒低垂着眼睫,不出声。
“你随我一同去。”
“不。”颜玉舒在陆砚笙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出口拒绝。可话一出口,他就想到陆砚笙那霸道的作风,不由目光一黯。
“你怕去北炀?”陆砚笙问,“是因为你也是北炀人罢。”他甚至都没有用问句,颜玉舒的反应让他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颜玉舒立刻否认,“不是。”不知是否因为情绪的起伏缘故,他心口附近伤隐隐作痛起来。
察觉颜玉舒的眉头轻轻蹙了起来,陆砚笙立刻放弃了先前的追问,转而问:“可是伤口疼了?”
面色不佳的颜玉舒不说话,拿过酒壶又猛灌了一口酒。这一次结结实实被呛着,他按住伤处,一手捂住嘴低声咳嗽起来。
陆砚笙不顾对方抗拒的眼神,将他揽入怀中轻拍他背部。
不自觉地弓着身子咳嗽了会儿,声音中渐渐掺入了一丝痛楚,最后竟是咳出了血来。鲜血溅在纤白的指间看上去分外触目惊心。陆砚笙握住了那只手,素来高深莫测的表情尽数换做了惊愕慌张,“玉舒!”他别无他法地做出让步,软化了态度,口吻也温和了不少,“我不逼你去北炀了……只要你不走便成。”
昨夜暗中看护颜玉舒的死士已全数恢复了神智,他宁可冒着被背叛的危险让蔡允去处理这个残局,也还是要来这里看他。可他终究开始怀疑,自己对颜玉舒的感情,若真只是喜欢,他断不会……
“我会去。”颜玉舒却在此刻改变了主意。低着头的他眼中带着晦暗诡秘的光彩,可从陆砚笙这个角度,只能看到轻颤着的纤长睫毛。
陆砚笙正想说什么,颜玉舒就已从他怀中挣出,躺入软榻之中,背对向他。
“那你好好休息。”陆砚笙良好的定力让他此时的声音听上去依旧冷静镇定。但其实他心中已是五味交杂,对于颜玉舒方才的举动也没有多想,只一径思索着自己的揣测。他慢慢离开,神情有些魂不守舍。
去往北炀时正是初夏逐渐变热的时候,然而越往北走,属于冬季的寒意就越盛。颜玉舒的面容越发削瘦苍白,他早早就穿上了御寒的衣物,可四肢依旧冰凉。
迦毓知道自己的丈夫整天和那个似乎是乐舞兄长的人待在一起。而她与陆砚笙一天也只有在用膳的时候能见着。可即便是见了面,也不见陆砚笙多关心她,一双眼睛总在那人身上打转,就好像,她才是多余的那个人似地。迦毓心中虽然觉得苦涩,却也没敢说出来。她又能和谁去说呢?她心知自己及不上那人在陆砚笙心中的地位,也不曾想过要与那人争什么。若那人真是乐舞的兄长,她又怎么怨得起来。那张与乐舞别无二致的面容,只要看见就让她止不住地思念已有许久没见到的乐舞。软弱无害的乐舞只有她一个朋友,她现在也嫁到了中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如何。
“夫人。”陆砚笙动了动唇,唤着迦毓,待她回了神才继续说了下去,“夫人慢用,我先回马车了。”陆砚笙站起身,步伐稳健的往一旁的马车走去。
他本应该骑马,却又不放心颜玉舒一个人在车里无人看顾,索性就弃了马,一同乘马车。
迦毓握着筷子,神色尴尬。才下马车用了不到一盏茶时间的膳,陆砚笙就迅速回去,留她一个人独自用膳……她望了一眼那安静的车厢,顿时也失了食欲。
“玉舒,没胃口么?”陆砚笙看了眼马车中那精巧的案几上摆放着的菜,没被动过分毫。他坐到正在闭目假寐的颜玉舒身旁,伸手轻触他微凉的脸颊,“冷么?我让人生起火炉可好?”
幅度微小地摇了摇头,颜玉舒微微睁开眼,“到哪儿了?”
“洛山附近,过了洛山再走上三百多里就能到北炀国边境。”陆砚笙将他抱在怀中,为他捂热冰凉的手。
颜玉舒看着窝在一角的棣,没有说话。一路行来已有半个多月,按这个速度,应该来得及。
“这几日你甚少饮药酒,倒是时不时在喝药,是哪儿不舒服?”陆砚笙问。他虽然没有给颜玉舒继续酿酒,但也让蔡允带上足够的酒,可颜玉舒却反而减少了饮药酒的次数,连着几日喝药也不见他苍白的脸色有所好转,整个马车都弥漫着草药的苦涩香气。这附近没有大夫,而颜玉舒又对自己的身体情况守口如瓶。
果不其然,颜玉舒只是再度摇头,“没有。“
“喝些粥再睡可好?”陆砚笙轻抚他一头墨似地长发,动作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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