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买回来了三支,因为她自己也想吃。
言筝吃到一半的时候就看见母亲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言筝将剩下的一大半递给了她。
萧泉停下了继续撕的动作,静静的抬头看着他。
言筝微笑,摸了摸他的脑袋:“好吃么?”
萧泉看了,又看了看他,突然撕下一块凑到了他的嘴边。
言筝有些受宠若惊,他犹豫了一会儿才张开嘴,对方的手指连着一块儿送进了他的嘴里。
萧泉收回来的时候指尖自然带上了言筝的口水。
言筝下意识想拿餐巾纸,结果对方已经先他一步塞进了自己嘴里。
“……甜。”模糊不清的一个字,萧泉吮着手指,没有抬头看他。
而不论过去多久,言筝都清楚的记得,这是萧泉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游乐场闪烁的霓虹灯,不远处的旋转木马,移动的米老鼠和唐老鸭。
萧泉指尖的,化在嘴里柔软的香甜。
在言筝的长久的未来里,构成了最初始的梦境,被往复的循环播放。
而这些,最终破碎在了18岁那年,言小小狠狠摔在自己脸上的那一巴掌上面。
言筝看着坐在自己对面剥着虾壳的萧泉。
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6岁还会shī_jìn,因为恐惧抖得像个鹌鹑,瘦小的营养不良的孩子,虽然不擅言辞这一点几乎没怎么变。
萧泉发现言筝的目光,抬头看着他,面前是摆的整整齐齐的剥好壳的虾仁。
自我强迫意识,自闭症的一种表现。
言筝闭了闭眼,有些难以下咽:“你的自闭症……还没好么?”
萧泉动了动嘴唇,有些困难的辩解道:“好了,只是,偶尔,语言……性的。”停了停,萧泉大概自己都觉得解释的苍白,他微微低下头,有些懊恼的抿了抿唇。
言筝没有说话,他看着萧泉将剥好的虾仁推到自己面前,对方像怕他不明白一样又加了句:“给你。”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的,萧泉这种小心翼翼又带着刻意的讨好,在最初还在萧家的十年里,从未间断过的循序渐进。
言筝从一开始的感动到之后的故意冷落,他不知花了多少力气才能在看到少年失望受伤的表情之后继续保持镇定。
他始终记得言小小面无表情的脸,和发现自己难以启齿的感情之后扇在自己脸上的火辣辣的一巴掌。
她一直是一个不合格的母亲,但自始至终她还是他的母亲。
可是最后言小小仍是没有教会他,教会他如何去面对那个会在清晨,在他的素描本上,摆上一枝还带着露水的雏菊的少年。
那个不擅言辞,却在练习了无数遍只为能跟自己流利的打招呼的少年。
那个对他说我爱你的少年。
18岁的言筝看着言小小,静静道:“我和萧泉上床了。”顿了顿,又道:“是我诱惑他的。”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面,几乎哽咽:“妈妈,我爱他。”
萧家无法容忍同性恋这种丑闻,更何况是有兄弟之名的萧泉和言筝。
而对于被赋予哥哥身份的言筝来说,对于萧泉的感情也等同于是一种背叛。
言小小匆忙将他送去英国专攻服装设计,而对于萧泉来说,言筝的离开让他原本已经有所好转的自闭症变的更加严重。
言筝离开的第一年里,萧泉仍是每天清晨都会去采雏菊。
但再不会有人将小花悉心的风干做成漂亮的书签或者香囊。
那么多的雏菊被丢弃在了角落,无人问津的枯萎残败。
就像萧泉自己一样。
☆、act.13:眼神里透露着不舍
“你走,我一直,这样。”萧泉看着言筝,他吃力的寻找着措辞,微微有些狼狈:“我有,努力,不行,我还是……”
言筝捂住脸打断了他:“不要说,我不想听。”
萧泉闭上了嘴,他始终是面无表情的,却仍是渐渐红了眼眶。
言筝摆了摆手,不看他:“会和你上床是一个意外,前几天是,八年前那次也是,我们都该忘了。”说完,他将那盘虾仁原封不动的推回了萧泉面前,下一秒手腕便被紧紧的握住。
被压在榻榻米上的那一刻,言筝几乎是后悔心软了居然答应来跟对方吃日本菜。
“……放手!”言筝咬牙,他看着上方萧泉的脸止不住的颤抖。
萧泉没有理会,他摸着对方散在榻榻米上乌黑柔软的长发,虔诚的掬起一束放在唇边一遍遍的亲吻。
言筝别过头闭上眼不忍去看,他感觉到对方的吻轻柔的落在耳旁,萧泉的声音带着情欲的暗哑:“意外,可以,很多次。”
“……我是你哥哥,萧泉……你不能忘了。”言筝无力的辩解着,听在自己耳里都觉得苍白无力。
萧泉微微撑起上身,轻轻的扳过言筝的下巴,他凑近了对方的唇瓣,缓缓道:“我知道。”
言筝被迫张着嘴接受对方激烈的吮吻,不知过了多久才被放开,恍惚的喘息间他听见了萧泉的声音。
温柔而清晰的一个字。
“哥。”
萧泉4岁生日那年曾被绑架过,他记得自己和母亲被关在面包车狭小的后备箱里不能动,没有水和食物。
被绑架的十几天里,连萧泉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活下来的。
而最后获救的也只有他一个人。
然后他便得了自闭症,无法控制的大小便shī_jìn,无端恐惧,失眠厌食,丧失语言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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