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格拉特大师进入德拉莫内歌剧院的时候,他也没有多大的期待,只是抱着“来听一听维爱今年巡演的第一场会是什么样”的想法,便接受了维爱的邀请,入座第一排。
维爱这些年也是进步不小的,可是与充满生机、活力的柏爱相比,却显得落入俗套了一些。今年维爱的新年音乐会格拉特大师也是去了的,他承认,没了里昂·扎耶夫以后,这个乐团并没有退步,反而有了一些进步,但是……
这并不代表维爱值得让他在三年之后的现在,再写一篇乐评。
直到,他听到了这场音乐会。
一个人的力量看似很渺小,但是这并不代表一个伟大的人没有办法改变一个乐团!这是奥斯顿·柏特莱姆第一次指挥柏爱,却让我看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柏爱……这场演出让我相信,一个人的力量可以改变一个乐团,甚至可以改变整个世界!
不知道为什么,格拉特大师的脑海里突然浮现起了这样一段话。
这是他十一年前听过柏爱的一场音乐会后,情不自禁地写在乐评里的话。
而如今,当他仔细地听着维爱这位年轻俊秀的副首席的琴声时,他却仿佛看到了十一年前那个同样年轻俊美的柏爱第二指挥,也就是如今的柏爱首席指挥——闵琛!
作为一位国家级的乐评家,格拉特大师自然有着常人无法匹敌的耳力和音感。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个青年的小提琴声宛若是高山流水,从清幽的山谷之间流淌出来,但是却并不显得孤独。在这琴声的四周,有小鸟鸣跃,有百花绽放,让这首《爆炸波尔卡》更显得轻快愉悦!
这个青年的技术也很精湛,他的颤音已然精细到了手指颤动的幅度,他的跳弓也精准得让人无可挑剔!格拉特丝毫不怀疑,这个年轻人能演奏出一曲绝妙的帕格尼尼,甚至……能演奏得让人叹为观止!
这是一个眼光毒辣的乐评大师的评测,而这段话在之后也出现在了格拉特大师今年初的维爱比利时音乐会的乐评上。在那封洋洋洒洒数千字的乐评中,这位大师将维爱的整场音乐会描绘出了一种新兴的气象,他称之为——
希望。
在加演时间中,维爱表演了一首《爆炸波尔卡》、一首柏辽兹的《匈牙利进行曲》。这两首激昂热烈的曲目丝毫没能降低观众们兴奋激动的心情,反而让那滔天的掌声更维持了十分钟之久。
舞台上,戚暮和乐团一起鞠躬致谢,他的神情十分镇定冷静,俊秀的面容上也没有丝毫的变化。但是如果有人仔细观察却会发现,此时他紧握着琴弓的手指正在微微颤抖着。
细细密密的汗水从掌心里渗透出来,即使是在初春并不温暖的夜晚,戚暮的掌心也流了一手的汗。他并不是不会紧张,而是习惯了用冷静的心态去应对一切事件,不让这种不好的情绪打败自己。
在一阵热烈的掌声中,维爱的成员们有秩序地退场。
戚暮刚刚来到后台还没站稳,忽然便感觉自己被人一把抱住,只听一个激动的男声在他的耳旁响起:“哦小七!真是太棒了!你听到了吗,到现在舞台下的掌声还没有停止!”
“小七!我真没想到你会表演得这么出色!你真的是第一次和大型乐团合作吗?”
“我刚才一不小心错了一个节拍的时候都吓得快晕过去了,谢谢小七你把我带回来啊!”
……
这些刚刚还在舞台上表现得极其绅士、淑女的成员们,一离开聚光灯的笼罩,立即“现了原形”。他们一个个激动地与自家可爱的副首席拥抱着,互相鼓励、庆贺,直到安东尼先生一声叱喝,他们才撇撇嘴四散开去。
戚暮终于获得了解放。
他将自己的小提琴小心翼翼地放入了琴盒,还没将琴弓放好,便听安东尼先生说道:“小七,刚才在演奏《华尔斯坦》的时候我好像听到卡尔错了一个节拍,是你把他带回去的吗?”
听了这话,戚暮笑着抬首,点头道:“是的,卡尔在第五乐段一不小心慢了半拍,不是什么大事,我担心他有点紧张,就用琴声把他带回来了一点。”
戚暮说得风轻云淡,仿佛做得只是一件再微小不过的事情,但是安东尼却知道,想要在舞台上安抚一个乐手的情绪、并且让他最快地回归乐团的合奏里,这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满意赞赏的目光在青年的脸庞上停留了许久,安东尼先生感慨道:“小七,你这样谦虚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奖励你好了。你说,该怎么奖励你?”
戚暮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当面问“我该怎么奖励你”的,他仔细地想了想,语气正经地问道:“……要不,您能让我听听您珍藏的那张上世纪卡拉扬大师和维爱合作的唱片吗?”
“免谈!这个免谈!”
戚暮:“……”明明是你说要问我要什么奖励的啊!
见着青年无可奈何的模样,安东尼仿佛看到了自己可爱的小孙子,也是这么一个俊俏……咳,好像没有小七长得这么漂亮,当然都一样的可爱!
他想了想,笑道:“对了小七,你知道咱们维爱里,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吗……”
闻言,戚暮倏地一愣,下意识地摇首道:“不知道。”
他上辈子都没来得及和这个乐团合作演出,而这辈子也是第一次,因此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一个奇怪的规矩。
只见安东尼先生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道:“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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