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有些富态,年纪四十上下,嗓音也是阉人独有的阴气声音。不过好在态度算是不卑不亢,姿态也不卑微,所以看上去并不猥琐。
平日里,看门这件事都是由些小宫女小太监做的,今天门口却站了个太监总管,别说是严明知道他说了谎,便是不知道他说了谎,也看出里面不对劲了。
“陛下在做什么?”严明看着岳邢,叫身边的太监去开门。宫中太监众多,岳邢是小皇帝所器重的,在宫中的官位也最高,然而拥护皇帝的就只有一部分,此刻他和严明对上,仍旧有人敢要明着和他干。
岳邢进宫二三十年,先皇在时他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太监,最懂的便是忍。因此,当严明那边将门打开之后,他也没有阻拦。
“岳邢,不是叫你看着……”小皇帝声音懒懒的,衣衫也不整齐,从床上起来。
“太……太傅。”贺兰璿看到严明进来,第一件事就是赶快退后几步,把龙床上面的被子盖好了,遮住床上的人。从严明那边看来,就能看到隐隐约约的有个人形,还在被子里面发抖。
然后小皇帝就手忙脚乱地整理衣服,比之前稍微整洁了一些,却是欲盖弥彰。
“陛下说了明天不上朝么?是不是下面的太监假传圣上的旨意,迷惑圣上?”严明问道,声音严厉。贺兰璿本就心虚,此刻见严明这样说,立刻就低下了头,支支吾吾起来。
“是,是朕的旨意,和岳邢没关系……”
“先皇在位时,每日寅时不到便已经起来,准备早朝,晚上要将近午时才睡,如此勤勉执政,才使得大楚日渐强盛,万国来朝。”严明也没听清贺兰璿在说什么,大声训斥道,“臣子们体恤陛下年幼,因此让陛下五日方才上朝一次,陛下竟然还要罢朝,老臣愧对先皇之托,不如便去找先皇赔罪!”
严明说得激动,然而皇帝寝殿,自然是没有任何武器的,他找不到什么自裁。不过他虽然年纪大了,反应速度倒是快,严明转头看到了寝殿的柱子,便要往上撞。可能是因为他已经五十来岁,身体不见得很好,刚动便被岳邢抱住了腰,硬拉了回来。
“太傅,朕,朕知错了,朕以后每三日便会上一次朝,一定会准时起床。”贺兰璿说道,听他的声音都要哭出来了。严明仍旧被岳邢拉着,听到贺兰璿的话本来想要反驳,却不知应该如何反驳,便没说什么。
他走之前,回头看了一眼龙床。床边上除了皇帝未来得及穿上的鞋,还有一只鞋,虽然也不大,但一看便能看出是男人穿的。
他深深看了龙床一眼,才终于离开。
以后,小皇帝便每三日都要上一次大朝会了。
皇宫这边的事情稍后再说,先说贺兰豫之这边。早上,贺兰豫之和邱白晨起床,因为卧室改造还需要一些时间,所以小初六仍旧住在之前的屋子里面。他们并没准备让小初六直接回来,否则让小孩子看到自家大人出尔反尔,就会觉得什么都是可以靠哭来改变的,这样不行。
但邱白晨这次在小初六醒过来之前守在他床前,所以小初六醒的时候见到了爹爹,自然就没有哭。
一家人吃过饭,小初六被人带着去玩儿,贺兰豫之来到了客厅,接待今天的第一个客人。
虽说最近秦贤仍旧不务正业,对妻子不闻不问,在外面又找到了新的乐子,晚上都不回家了。本来秦承弼还生着气,想着总不能让秦贤越来越过分。
然而还没等他说,就看到管家一脸喜色地回来。
“老爷,王府的管家接了拜帖,说明天就去王府。”管家知道这事一直是秦承弼心里的一个结,今日王府那边终于有了回复,虽然他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但还是很开心地马上把这事告诉给了秦承弼。
秦承弼听说这事,立马就把秦贤的事情抛在脑后,连忙让妻子去准备他要穿的衣服,让管家去张罗要送的礼物,一晚上都没睡好,第二日早上起来,还是精神奕奕地到了王府。
王府管家带着装作一脸镇定的秦承弼到客厅去,他进了客厅,便跪下来行礼,当他听到了有人说免礼的时候,突然觉得这声音有些不对。
一抬头,秦承弼就看到了熟悉的两个人,贺兰豫之和邱白晨。
“秦会长好久不见。”邱白晨笑着说道,贺兰豫之没说话,没笑,但看着也不像是发怒的样子。秦承弼本来刚要站起来,看到两个人之后,瞬间便两股战战,全身都抖得不行,直接又趴了下去。
“请,请王爷饶恕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求王爷饶恕……”秦承弼声泪俱下,跪在地上不敢起来。上面邱白晨仍旧在笑,贺兰豫之看他跪了一会儿,才开口。
“起来吧,本王微服外出,没有告诉秦会长身份,这事便不算是罪过。”贺兰豫之说得倒是宽容,可惜表情一点都不像是宽容。
好在秦承弼也是混迹生意场多年的人精,刚才声泪俱下,多半也是因为恐惧,而非悔恨。听到贺兰豫之如此说,便稍微安心了一点,很快便将自己打理干净,站起身来,坐到一边。
本来秦承弼是准备了很多话想要问贺兰豫之的,然而今天这个情况,他是走的话他不甘心,不走的话他也没什么可说的,便只能捡着些无关紧要的说,想要改善些在贺兰豫之心目中的形象。
秦承弼这里还在不停说话,邱白晨觉得无聊的要死,就想要去找儿子了。他本来是想要看热闹的,但是一点都不热闹,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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