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吃么?”
他如是问。
姬任好一面吃,一面拿出地图来继续画,上面的道路已经很多:“能又如何,不能又如何,你能找出火么?”
自然是不能的。
“咳……若好友不嫌,我倒是想到一个典故……”
一听典故,姬任好就知道没有好话。
“乌鸦反哺……”
洞内沉默了很久,随后姬任好三口两口吞下蛇肉。
“瑄分尘,你一点都不恶心。”
瑄分尘原看他眉头紧皱,只是开个戏谑,岂料那人吞下生肉,手忽然按上胃部,眉间竟有痛苦之色。一惊之下抓了手,道:“你怎么?”
“……没怎么,老毛病。”
姬任好风华正茂便手握大权,统率怀天阁风光十几年并不是没有代价的,当年饮食太不规律,一日只得两时辰甚至一时辰歇眠,落下了胃疼的病根。后来调养的好,渐渐回来了,但如今他几天未吃饭,又是冷水又是鲜血,再是生肉,终于发作了。
靠在土壁上,疼到高处,唇不由的白了。忽然肋下一暖,是瑄分尘搂了过来,手掌轻按在上面,一股内息静静注入。道家讲究的是温和谦冲,那股内劲缓缓在他体内游走,化如温水一般平静开来。
一时胃渐暖,身上也渐暖了,那人手掌轻揉,姬任好靠在人身上,渐渐平息下痛苦来。
“……”
“任好?”
“……”
瑄分尘低首,轻轻一拍,才发现人睡着了。
不由莞尔,抚着对方的背,渐渐的,自己也睡着了。
矿道漆黑,两人渐渐找路,久了也不辨日夜,不知过了多久,但落进来怕总有十几天了。手中的地图居然也渐趋完备,能靠其判断了。
“我们已向上不少了。”
瑄分尘蹲着看地图。
“线也已经用完,不能再牵了。”
姬任好淡淡道:“就这样走罢。”
此处是一个转角,他拿珠簪照着:“这里似乎透过水……难怪废了,如果洞口彻底封死,也只好再回去了。”
瑄分尘叹了口气,忽然极远处,似乎传来一声呜呜。两人一齐静寂了。
声音有如鬼哭,在窄小洞中远远传来,似乎很远,又似乎很近,急速的流过去了。随后又是一声,回旋不断。
“风。”
姬任好抬起睫毛。
“很大的风。”
瑄分尘补充了一句,随后望向上方的竖井,道:“我们这便上去!”
矿井之中处处通风,但不一定处处都大风,如果大风,必然是有特别之处,多半就是接近出口。竖井都有草绳木梯挂下,供人攀爬,但过了这么多年,也十分脆弱了。姬任好缓缓爬着,紧贴土壁借力,手指不时插入。瑄分尘怕草绳吃不住,稍微隔了段。两人缓缓上爬,过了段平地,又是十分斜的陡坡。
向上攀着,姬任好抽空腾出手,看了看手中珠簪,光芒好似变暗了。
纵使有使用期限,夜明珠也不至于十几天就失效。所以其实是……身周的洞里变亮了。
他心有喜意,一回头,却惊到变色。
草绳梯左边一个结已松,他踩过瑄分尘再爬,居然已经断裂!那素衣人凭一只右手挂在半空,左手全力插入泥土中,硬是半点声音也不发出。洞中转动不便,姬任好勉强回半身,怒喝道:“瑄分尘!”
这洞笔直向上,而且又极窄,轻功难以发挥。如果没有绳梯,爬上来要耗费极大精力。那人居然一声不吭,他哪能不急?
嘶啦一声,仅剩的草绳也断裂!姬任好来不及发气,疾身一退,整个人也吊了下去,右腿斜勾,绊住那人一只手。瑄分尘吊在空中,轻叹道:“你再爬半时辰,定能出去……”
话是对的,只是晚了。
啪啪几声,姬任好抓的绳子吃不住重量,两人一齐向下坠去!一声锵然,天阙剑随手而出,一路在壁上刮下去,深深刻入,无数土石崩落!
重重两声,似乎还传出了回声。两人都摔的晕头转向,满脸灰土,甚至将角落中一块巨石都撞的陷入。瑄分尘躺在角落里,感觉着大伤口裂开的痛苦,紧紧抓着他的衣袖,忽然道:“虽然没有摔死。”
“但可能要被活埋了……”
支撑梁木已朽,经不起这样的震动,忽然一根断裂,百根随断,上面发出隆隆沉声,无数灰土石块向下滚来,甚至连他们所呆的巷道也开始崩塌!姬任好疾手抱起对方,肩上猛然中了一块尖石,几丝温热溅出。瑄分尘反抱住他,却没说出半句话。
姬任好拼全力前挪,奈何后面塌的太快,转眼埋到足后。一个踉跄坐倒在地,心想今日,真要丧身此地?
瑄分尘撞在土壁上,正要抹去唇边鲜血,背后一空,竟是震出了一个洞!两人刹不住,直接倒了进去。极陡的坡,陡的快垂直了。这次倒不滚了,而是滑,滑到后面速度简直如飞,姬任好紧抱着怀中人,只觉前路难测,右手中剑芒爆涨,飞绕身周,将看不见的尖石一路削断!
碎石土灰打在脸上,他紧紧闭了眼,只全力防备未来的危险。一声呛的巨响,速度忽然缓了一缓,有温热溅到手上。瑄分尘持和光剑在地上一路刮过,碎石迸飞,但速度渐渐慢下来。
忽然身下一空,姬任好低喝道:“小心!”
随着高抛出去,重重一撞,顿时没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姬任好渐渐醒来。
手上人没了。
什么火折子珠簪包袱全在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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