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钱满不在乎,吃穿用度都挺随便,没多少特殊癖好,特别好对付,又特别难伺候。他满意不满意,嘴上从来不说,他究竟喜欢什么,别人也猜不着。
总之他就是个别扭之神……
姚亦摇摇头,过来把床上的衣服揿到一边:“我衣服穿都穿不完,这些玩意放着又不能增值,哪天叫许经泽过来挑,看上哪件都拿走。”
姚妈妈转头瞧瞧儿子脸色,慢慢笑了笑:“好啊,这两天让他过来玩吧,我也有一阵子没见他了呢。”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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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经泽不怎么喜欢在学校里呆着,人杂规矩多,环境也不够友好。他有一阵子总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太好说话,所以才时不时就有一群莫明其妙的人士想冲到他身边管手管脚。
最近出了王书伟这档子事,他更不愿意回宿舍呆着,一想到那些个义正词严的腔调就闹心。
可是总不回去也不行啊。
旷课倒是小事,主要是临近期末林林总总好多科目都要考试。考试不过下学期还要补考,补考不过直接重修,一学年合格学分低于二十个,干脆留级。
……我了个神的。
许经泽要是真在大学里呆八年,太后就敢疯给他看。
考试嘛,本来也没这么复杂,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呗。就拿姚亦来说,一个学期上了不两节课,教室大门都不知道朝哪开,照样科科优秀。
可是许经泽没他人缘好,尤其是在上学期槌了教导主任的儿子一顿之后。
那时候许经泽打完人,姚亦还一蹿老高:“揍他两拳怎么了?小样的,就那二百多斤的傻货,以后见他一次打他一次!非让他狗嘴里吐出人话来不可!”
“人家老爸厉害啊,县官还不如现管呢。”许经泽把气撒完,倒是看开了:“那一身肥肉,溅的我手还挺疼。”
年轻人嘛,火气太大容易冲动,也是可以理解的。而且姚亦许经泽那帮小太爷,随便拎出哪个来,也不是好惹的主。
教导主任秉公持正,双方各打五十大板,让他们一人写一份五千字的检讨。他觉得自己这事处置的挺漂亮,甩甩小分头,笑面虎一样的回家了。
可他真是小看了许某人。
许经泽身高腿长看上去没几两肉,下手可是一点不含糊,冲上去瞬间就三拳两脚,手底下特别利索,可怜那教导主任的肥儿子都没来的及还手。
儿子刚才还好好的,回家一进屋就横着躺下了,教导主任大惊,这才见儿子哎哎呦呦的把衣摆撩起来,肚皮上好大一团青。
主任怒发冲冠:“你刚才怎么不说!”
那团二百三十斤的肉肉往墙边缩缩:“呜呜,我不敢……”
教导主任气的牙疼。后来许经泽那一个学期就挂了四门专业课。
反正这事吧,强中更有强中手,恶人自有恶人磨,许经泽一时手下痛快了,胸口就得憋点气,也挺公平。
这学期如果再挂科,明年大四自己就不用找公司实习了,直接在学校多蹲一年读大五。许经泽气息奄奄回来补了个考,考完回宿舍,晃悠到门口,愣了。
一星期没来,学生公寓软装修了?
公寓大门口左右两边一边一排花圈靠墙放着,花花绿绿密密麻麻。菊苑学生公寓几个大字被又宽又长一条黑布遮个严实,上面一排大白字,触目惊心----“学校草菅人命,母子阴阳两隔!”
许经泽抬头看了一会儿,真眼晕。
王书伟这事闹的挺大,许经泽知道。
王家父母年近五十痛失爱子,急火攻心,一下子都病了。结果转天就从y市乌央乌央杀过来一大群亲戚朋友,声势极其浩大。
学校眼见不妙,派教导主任系主任系里的团支书等等好几个人过去接待,捧着笑脸陪着小心,就怕来的是群瘟神。
对方挺直接就问“学校打算给我们家长怎么交待吧!”
“啊……”教导主任是老油条了,打着官腔绕圈子,一句有用的话也不说。
这事不好办啊,又不是医疗故事交通故事一类的,好歹有个明文规定的赔偿标准,校领导不松口不吐话,只说你们先处理着,连个明确意见都没有,谁办谁砸锅。
而且人家死了个二十出头的大儿子,脑袋都摔漏了,也不是完全用钱就能解决的啊!
家长那边正悲痛欲绝,谁有涵养跟他们打太极,当下一拍桌,走了。
王书伟是个白面书生,谁能想到他家里的亲戚朋友个个如狼似虎,而且办事效率超高。
第二天灵堂就设在了校办大楼里,哭声震天,校门口飞的都是纸钱。
黑底白色的横符大标语挂的哪哪都是,校长接待室里安装了小喇叭,白天放着哀乐,晚上改成大悲咒,要多热闹有多热闹。
见过闹事的,没见过这么能闹事的!校长也拍桌:“胡闹!严重影响了我校正常的教学秩序!影响极其恶劣!”
这回对方连桌也懒的拍了,直接出校门,打着白幡,架上王家父母,直奔市委市政府。
“他们这么闹,学校就拦不住?”姚亦都奇了。这年头,谁是省油的灯啊。
“拦什么呀,坏就坏在那封信上……”冬子就爱看热闹,眉飞色舞:“你们还记得不,就那个匿名信,跟王书伟爸妈汇报说他儿子是同性恋,丢人,道德败坏,严重违反校风校纪等等等等。现在人家那边就拿着这封信要递到市校和学校教出来的好学生们逼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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