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妈妈了,沈叔叔也不要妈妈了。
小陆哥哥都不想再看到我了。
他早晚有一天也不会要我了。
梁京墨按照约定早早来到白果家里,然后发现白果什么都没做,说好的大餐没了影。给他开了门后,白果只是坐在沙发上发呆,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耐着性子问道:“怎么了?不高兴吗?”
白果顿了半晌,从臂弯里抬起头来,盯着他看,然后就红了眼眶。
梁京墨一惊,急忙走过去,半跪在白果身前,握住了白果垂下的手。
“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儿了?好不好?”
白果张了张嘴,还是没能说出话来。
梁京墨动作轻柔地抚上白果的眼角,皱着眉说道:“宝贝儿,我很担心你。”
“我、我做了个梦,梦里,你不见了。”白果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道。
他撒谎了。
梁京墨隐隐约约知道自己对白果来说是多重的分量,白果全心依赖于他的感觉很好,他想宠着护着白果,他受不了看到白果难过的样子。白果应该是甜甜地笑着、在他怀里靠着撒娇的乖巧样子,或是在他身下害羞地不愿睁眼却又舍不得不看他的动人模样。反正不该是眼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小可怜。
“乖,不怕,我就在这儿呢。”
他一向不喜欢身边的人不按剧本演戏、试图增添新的情节,关系一旦过线就立刻结束,然后寻找下一个目标,却偏偏对白果的几次拒绝都予以包容,就算白果过于依赖他也不觉得烦,还愿意维持着温和的笑哄他。再傻的人也会明白自己这是喜欢上对方了。
也许是因为白果总是害怕自己的喜欢妨碍了他,他才会越来越放不下白果。
白果藏得越深,他就越想知道。
在他和白果的关系里,他不是主宰的一方,白果才是。他一再警告自己,不要急,不要急于一时,他可以慢慢等,等到惯于伪装的小蚌乖乖打开自己的壳让他进来,他就能掌控他的所有,触到内里的软肉,他就可以好好地打磨这颗珍珠,让他焕发出独属于自己的光彩,供他一人欣赏。
“我不会走,更不会不见了,你不要怕,好吗?”
颈项交错,呼吸相闻。梁京墨温热的气息轻轻拍打在白果耳侧,让他放空了思绪。
到了两人曾来过一次的粤菜馆,安静坐在座位上的白果还是一副昏昏然然的样子。
“滑蛋虾仁,豉汁蒸排骨,白灼芥蓝,烟筒白菜,再来一个汤好吗?”梁京墨好脾气地低声询问白果,脸上带着他自己都不曾发觉的宠溺。
白果始终低着头玩手指,听到梁京墨的话后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梁京墨点了菜,把手伸到对面,抓住了白果的手,十指交叉,握紧。看到自己微微颤着的手指被梁京墨宽大的手包在手心,白果渐渐平静下来,他慢慢地回握住了梁京墨的手。
“梁老师,晚上好呀。没想到会在这遇到您。”
这时一群学生模样的年轻人走进了店里,其中一个女生随意看过来后发现了他们的老师,招呼一声,几个人走过来向梁京墨打招呼。
白果刚刚平复的情绪再次起了波澜,他想把手抽离,却不料梁京墨反应迅速地握得更紧了,他很用力地扣住了白果的小手,然后转头看向他的学生们,露出温和的笑容。
“是啊,这家店的菜做得很地道,带朋友来尝尝。”
几人看到他们相握的手,怪声怪气地调侃了几句,唯恐天下不乱的男生们对着梁京墨挤眉弄眼,白果恨不能把头埋到桌子下面,梁京墨只是淡淡地笑着,以不变应万变地一一回了学生们打着擦边球的刁钻问题。
“哦——那我们就不打扰了,祝老师吃好喝好,老师再见。”
学生们走了,梁老师还是“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的淡定模样,反倒是白果不知所措。菜上来了,梁京墨拆了筷子,递到白果手边。白果的手在刚才又一次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到现在都没有平复,他试了几次,伸直手指再握拳,还是没能抓住筷子。
梁京墨温柔地看着白果,把筷子放到白果手中,用自己的手包裹着白果的手,帮他握住了筷子,尽量放柔了声音说道:“是我做错了吗?”
白果捏紧了筷子,“你、你不该那么说的。”
“说什么?说你是我朋友?你不是吗?”
“那、那你也不能抓着我的手,不放啊,”白果说得有些急,险些咬到自己舌头,“他们都看到了,你在学校里怎么办呀。”
梁京墨夹了一块虾肉放到白果面前的小碗里,语气淡淡,“看到什么?看到我和我未来的男朋友拉着小手出来吃饭?”
白果急得咳嗽起来,“咳,咳。不是。”
“不是什么?你早晚是我的。”梁京墨给白果倒了杯水,喂到他嘴边,“还是说你想耍赖?宝贝儿,你虽然没答应我,但是也没拒绝我。你至少得给我表现的机会啊。”
咽下一杯水,白果气顺了,脸却红得像晚霞。
“你怎么这样,这么、这么无赖呀。”
“我哪样了?现在不怕我了?刚才手抖得像帕金森患者一样。什么梦让你这么害怕?嗯?”梁京墨察觉到白果的身体许是出了什么问题,他只要情绪激动就会手抖、咳嗽,甚至呕吐。一次可能是巧合,两次三次就不能再一个“巧”字解释。
听到梁京墨的打趣,白果觉得好笑,感叹要是自己老了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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