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到后来,他失手把何旭捅伤,慌乱的和他单方面决裂,说再也不想看见他,也是那一天,他害得何旭没法回家,差点让他家发生火灾。
要不是那天晚上刚巧王姨想着给何旭奶奶送酱菜过去,可能那火就烧起来了,那何旭的奶奶绝对不可能活下来。
从那天之后,何旭就转去了其他的中学。
他想道歉,却觉得放不下面子,毕竟他说过那样的事,也怕何旭不原谅他,更加不敢在他面前出现。
他一腔内疚,又满腹委屈,搞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心里充满了无名火,最后把学校里所有欺负过何旭的人都打了一顿,然后再也不准身边的人提何旭半个字。
那些人以为他讨厌何旭讨厌到了极点。
只有他自己知道,是因为他……想见他。
每想一次,心里的无名火就烧一次。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到底在迁怒别人,还是恼怒自己。
直到后来,事情过去大半年,他忍不住跑去何旭经常去打工的几个地方,终于偷偷看到了他。
看到他的那一刻,他忽然醒悟。
原来,他喜欢他。
他喜欢这个,和自己相同性别的少年。
所以才会想要和他一直在一起,才会欺负他,伤害他,然后自己怀揣着满腔的怒火,困兽一样不知道该朝谁发。
他不知道忍了多久,才再一次鼓足了勇气出现在何旭的面前,得知他不恨自己。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他心里不只是有松了一口气的轻松,也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惶然。
何旭与其说是不恨他,不如说,他已经把自己完全从他心里驱逐了出去。
在何旭心里,他厉天,已经不再是家人了。
就算何旭说还当他是朋友,可是他看得出来,何旭打算最多就是拿他当个点头之交。
这样的结果,他无法接受。
他缓缓握了握拳,重新在椅子前蹲下,敲敲打打修理起来。
……
何旭在橱柜里找出了削皮刀,“这不一直都是放在这儿的么,给。”
方煦却不接他手里的削皮刀,只抱着手,懒懒的说道,“我手酸,不想削了。”
气压莫名的有些低,何旭摸了摸鼻子,“……行吧,我削。”
他拿出土豆,熟练的削起皮,以往他做饭的时候,方煦多少会在旁边打打下手,虽说他厨艺黑洞,但经过多次锻炼,现在也已经是个比较合格的“助手”了,但今天,他一动不动。
不说帮忙,但他也不走,就这么靠在墙边,一言不发的看着何旭忙得团团转。
何旭想支使他帮点忙吧,每每话到嘴边,瞥一眼他那明明没什么表情,但他就是能感受到“老子不高兴”气息的脸,他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呃……这种心虚感到底是什么鬼?
“那个厉天,就是上次你们说的那个天哥?”
他终于开口了,e
“啊,是啊。他是,我初中同学,以前有点误会,上次说开了,呵呵呵。”
“哦。”语气平淡。
“那什么,帮我一起穿肉串呗?我手都弄麻了。”
何旭都不知道,他这语气有多小心翼翼,眼巴巴看着自己的眼神有种“我已经不得不察言观色的跟你服软了虽然我不知道我哪惹到你了但请你停止你的制冷功能”的既视感。
方煦心软了,暗暗叹了口气,在何旭旁边坐下,戴上一次性手套,和他一起穿肉串。
偷酒成功的曾宁姗姗来迟,并且还附带多了一条名叫“林冰”的小尾巴。
看到厉天两人都很是意外。对于这个他们一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天哥”,他们的观感是复杂的。
原本以为他和阳哥之间是不共戴天,哪知道第一次见面,几人居然是围坐在一起撸串?简直神奇。
曾宁是个自来熟,而厉天这个人,如果他想结交什么人,是很能获得对方好感的----交际小能手说的就是他。
可能是家族遗传吧,何旭曾经也见过几次他的爸妈,都是那种很是能言善道,很会为人处世的人。
所以酒过三巡之后,曾宁已经和厉天混得很亲热了,并且嘴上也越发没有把门的。
“天哥,你和阳哥你们以前是怎么回事啊?”
何旭的表情有点尴尬,拍了曾宁一巴掌,“有的吃还堵不上你的嘴是吧?”
“哎哟我去,阳哥我跟你再郑重的说一遍,你再拍我脑袋,我真跟你急啊。”
“呵呵”回应他的是巴掌三连击。
曾宁……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天哥,你看,就阳哥这种人,就说你们有仇我还真信,难怪你那群小弟逮着机会就想揍他。”
“我们……”厉天露出一个很是温柔的笑容,并且还看了何旭一眼,何旭莫名其妙,而在一边翻肉串的方煦手上的动作忍不住一顿。
“我们其实不能说有仇吧。”他喝了一口酒,眼神有些怀念,“那时候,我们是玩得最好的兄弟,在十六附中,只要想找阿旭,找到我就可以了,同理,要想找我,找到阿旭就行,几乎形影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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