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县县衙的大堂,现在已经成为了菜市场,只不过盛放的不是一根根的萝卜,而是一个个在苏州城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有道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一样米养百样人,人多了,自然也就千姿百态了。
这大堂之上,基本上可以分为三种人,一种是郑轼、袁善代表的官府中人,他们手握大权,但是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苏州府摊上了这么一档子事情,现在搞得人心惶惶的,若不麻利平息了,那就有郑轼好果子吃了。
另外一种人,就是沈周、吴贤这样的苏州文人了。这帮家伙,手头虽然没有什么权力,但是论影响力,在苏州那绝对是老大,任何一个人站出来说一句话,那完全就能够控制舆论,毕竟,苏州是读书人的苏州,对于这些文人,那是顶礼膜拜的。
剩下的一种人,那就是武人了。
这也是陆良第一次见到部队里面的长官。偌大的一个大堂之上,郑轼、袁善愁眉不展内心忐忑,沈周、吴贤等读书人一个个引经据典讨论那尸虺到底是什么玩意,完全就是一个学术讨论会,一个个摇头晃脑出口即是排比句,旁边的年轻人看着这些偶像,目光灼热得能够烤熟红薯。
而在这两撮人的对面,坐着的一帮人,在根本不怎么说话。一身大红滚边的战袍,提剑握刀,肃杀之气浓重,不怒而威。
这帮人当中,居中坐着的一个,年纪大约在三十五六岁左右,古铜面色,身材虽然不高但是十分的结实,陆良虽然不太认识这些武人的级别,但是从他那一身与众不同的装束可以看得出来这家伙是这帮人的头头。
陆良的出现,让喧杂的大堂顿时安静了下来,他们一帮人,使得这大堂之上又多了一个品种:浪荡子军团。
不少人看到他们一行人,全都捂嘴而笑。
也不怪人家笑,陆良等人,一个个都是歪戴帽子斜戴巾的,典型的泼皮打扮,而后面跟着的王开和不戒,更是一个铁塔,一个和尚,怎么看怎么怪。
大堂之上,绝大多数的人都认识陆良,这一段时间,陆良也算得上是苏州的风云人物了,他一出现,郑轼和袁善的脸色立刻就缓和了许多。
“君则,来来来,我等待你多时。方才派仆人去桃花坞请你,说你一夜未归,不想你竟自己来了,好。好。”袁善拉住陆良,将陆良在贾长头家中的所作所为详细讲述了出来,这番话出来之后,让那些引经据典争论尸虺的读书人目瞪口呆。作为读书人,这把家伙自古以来脑袋里面就有一种根深蒂固的观念,那就是;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读书人不知道的。而这一次,这尸虺还真的难住了一帮人。
不管是吴贤还是沈周,那文化知识都是杠杠的,满腹经纶,单单对着尸虺却知之甚少。而一帮学究门不知道的事情,一个青皮浪荡子却如此熟悉,那自然就差异了。
”人有妄佞而有妖生,尸虺出,吴地德衰,皆尔等所赐也。”就在袁善大礼赞赏陆良的时候,读书人当中有一人指着陆良等人冷笑了起来。
这个人,也就三十出头,个子高挑,瘦削无比,人立在那里,就如同风中的竹竿一样。一身青白长衫,稀稀疏疏的山羊胡,说话的时候眼睛完全是长在脑袋上,一派目中无人的样子。
这句话谁都明白什么意思,直接上纲上线,把尸虺这种东西归到陆良这帮浪荡子的身上了。恩德之说,读书人很相信,他这么一说,大堂之上很多人都点头称是,连坐在他旁边的唐伯虎也微微点头。这小子在陆良身上吃过瘪,而且是当着碧儿的面子,心里面对陆良还是有些芥蒂的。
看得出来,这家伙在苏州城的读书人当中,影响力还是不小的。
不然有沈周这样的大人物在的场合,稍微名气小一点的人那是绝对不敢放浪的。
”杨公此说甚至是,不过吴地德衰,恐怕也不止这些青皮浪荡子的缘故吧。”就在陆良怒气上涌的时候,站在那帮武人身后的一个人呵呵笑了一声。
这个人,年纪也在三十左右,中等身材,结实有力,但却生得面皮白净,完全是武人和书生的混合体。
这个人的一句话,不禁让读书人开始翻白眼,就连郑轼等人也都额头冒青筋了。
人家的意思也很明白:你说苏州这个地方德衰了所以才闹尸虺,而且根本的原因是因为陆良这样的浪荡子,我却认为你们在座的人都是黄泥落裤裆--屎尿说不清。
这家伙够狠,一棍子打死一帮人,也不怕成为公敌,看样子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二弟,这两个家伙何许人?”陆良扯了扯身边的郑光。
郑光在他老子面前向来都是很老实的,低声对陆良道:”那个竹竿,姓杨,叫杨循吉,是苏州城出了名的狂士。”
狂士?狂士是什么玩意?吃的?这个称谓让陆良笑了起来。
郑光也不简单,三下五除二就把杨循吉的来历给说得一清二楚。不听便罢,这么一听,陆良发现这苏州城绝对藏龙卧虎,即便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家伙,你也绝对不能小看了他。
杨循吉这人,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据说当初他老妈生他的时候,晚上做了个梦,梦见有人告诉他肚子里面的这个孩子乃是螃蟹精转世,二十八岁必高中。结果还真的挺准,二十八岁,杨哥哥就中了进士,被光荣得授于了礼部主事一职,在北京也算得上是是享受正处级待遇的干部了。
但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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