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也差不多了,居然还记得和他碰杯。
“诶,是我敬您,敬您。”颜大同举杯一口干掉。
“好。情意浅,喝一口;情意深就——”
“一口闷。”颜大同怕大老板倒下,用手拉住老板的胳膊。大老板顺势趴在他肩膀上,酒气熏天,问道,“你那个弟弟怎么样啦?毕业了没?”
“还没,不过快了,明年春天。承蒙老板看得起,还记得那小子,谢谢,谢谢。”
“我刚听倪帆说他生了个闺女。改天把礼物送上。”
“哦,不敢当,不敢当。他啥贡献也没有,可不敢收您的礼物。您夸两句就不得了啦。”
“诶,一定要。大喜事。”
“那我就先代他谢过秦总啦。改天我带他登门道谢。”
“好。”
颜大同把大老板的“改天”当作客套话,没想到“改天”便是第二天晚上。倪帆带着一箱子婴幼儿用品亲自送到别墅,把颜大同吓得够呛。颜默在家,颜大同赶紧把人叫出来谢礼。倪帆瞅着颜默mī_mī笑,不知什么意思。颜大同在心中暗暗推测:一是秦总想要招颜默做员工,可惜这种小事轮不到大老板亲自办;二是秦总对他的辛苦进行慰问,这有可能;三是秦总对颜默有某种特殊的安排,这个最好不要。颜大同对未知的东西有种恐惧感。
既然大老板酒后的话都算数,颜大同就更有守信用。初一早上,颜大同带着颜默直奔省城秦宅,给大老板拜年。秦宅是个四合院,也没有特别的地方,就是位于部队大院里面。院子里安安静静,仿佛是强拆、失业、械斗声中的世外桃源。客厅墙壁上是秦江威爷爷的戎装照。秦父也是军人,到了秦江威这一代,风气变了,改从商。不过,颜大同心里琢磨,这军商也是可以结合的。
“听说你是学建筑设计的,那我可不可以拜托你把我家这四合院画一个呢?”秦江威和颜大同客套过后,转向他身后的颜默和气地说。
颜默偏头看哥哥,颜大同当然说好啊,心里却想这不得在秦宅吃中饭吗?这合适吗?他心里打鼓,但是颜默很听话,跑到院子外面去观察了。佣人送来纸张铅笔,秦江威笑嘻嘻地将东西送到外面。颜默问,【是油画,还是结构图?】
“你说呢?”
【如果是油画,一天素描,我带回去慢慢修。三个月后交稿。如果画结构图,那得等明天带工具来测量。一周内交稿。】
颜大同站在秦江威身后,朝弟弟频使眼色。
“那个——秦总,他是个小孩子,您甭指望他,我另外给您推荐一个有名的画家。”
“不用。我就是要考察考察我们的年青工程师。油画和结构图各来一份。你随时都可以上门来。我不在,也会有人接待你。需要什么材料我去买。”
【材料我自己买。你们不专业,总是买错。】
“叶子,没礼貌。”
“没事,我喜欢说真话的人。”
喜欢才怪!
“嘿嘿,承蒙秦总看得起颜默。那我们明天再来府上打扰。”
“吃了中饭再走吧。”
“不啦不啦。秦总忙,我们不打扰,不打扰。”
再三客套后,颜大同带着后背上的虚汗离开秦宅。在回程的车上,颜大同嗔怪道,“叶子,秦总那就是和你客气客气,你还当真啊?”
【可是我觉得他是认真的。】
“得了吧,他那种人,我比你懂。就是看我的面子捧捧你。恩威并用。你别认真画,转头他给你扔垃圾桶里。”
【可是——】
“你不懂,小屁孩。他们家的客厅挂的都是名画,怎么会把你这学生的画搁上面呢?别幼稚了。听哥的,明天你上门测量数据要准确,结构图体现你作为建筑师的功底,可能瞒不过大老板的眼睛。但是油画嘛,就糊弄一下。艺术嘛,谁**懂呀?”
【哥,你们经常这样糊弄人吗?】颜默的眉毛皱成小山峰。
“嗨,叶子,这——这是不一样的问题。哥不是叫你使坏,但是在社会上它就这样。人太认真了,要吃亏的。你想想,跟以前一样,画呀画呀,折腾几个月,然后满怀希望送到他手里,他当面说好,背过身扔垃圾桶,你受得了吗?”
颜默被大人的话弄得十分困惑,小脸愁成一个老核桃。
“好啦,听哥的话没错。千人千面,我都不了解他,何况你第一次和他见面呢?”
【可是哥哥,你何必如此焦虑。我们的目的只是讨好他,管他扔不扔,意思到了就成。】
颜默的最终陈词令颜大同颇为惊讶,说得也对,管他大老板怎么想,从自己的目的出发看问题,简单得很:投其所好,管它真假。颜大同不再言语,把目光投向窗外灰白的冬日街景,某些不可见的变化正在悄然发生。春天不远了。
第二天颜大同不得不取消一连串的约会,再次前往秦宅。吴璐璐劝他让金友武陪同即可,可是颜大同心里始终有一种莫名的不安,他无法忍受弟弟一人独闯侯门。幸好秦江威不在。只有老太太、一个佣人和一个警卫在家。见过礼后,秦老太太笑呵呵地示意他们随意,两人便退出正房。颜默一手拿卷尺,一手拿笔记本,忙活开来。颜大同在一旁帮他拉着卷尺,报告长宽高,无聊之极。上午把数据收集完毕,中午颜大同坚决辞掉老太太要他们在秦宅用饭的邀请,拉着弟弟和保镖们在外面的饭馆里随便对付一顿。下午,颜默坐在小马扎上,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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