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只能用要多红就有多红来形容了吧。
“你要是觉得反感,就直说。”李熠龙脸上也有点发热,他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带着几分焦虑的看着对方,“你不爱听的话,我以后可以不说,或者你别扭到想要调走,我也不会说什么。”
调走?
左宁宇在心里重复了一遍。
“倒也不至于。”抓了抓头发,他咬住下唇。
这动作让李熠龙错不开眼珠的看了又看,虽然很短暂,却成了另一个可以一直收藏在记忆里的画面。
一个大男人,做出这个动作,真的是……可爱到不行啊……
“真不至于。”左宁宇摇头,确定了自己的答复,“到不了那个份儿上。”
是的的确确,到不了想要调走的程度,更何况,他都这个岁数了,在一个地方呆稳定了之后,也是真的不愿意轻易换环境,再说的再说,就这一带而言,他所在的这所学校,可以说是效益最好的了,二老全靠他一个照顾,将来搞不好还得给儿子交买房的首付款,他不能说走就走。
而再退回到最初的那一点。
他也是真心没什么反感。
他对李熠龙,反感不起来。
可……
“可不管怎么说,我没办法跟你‘怎么样’。”脸上刚刚退去的颜色又浮现出来,左宁宇低头看着自己脚尖,“我是不反感,可也没打算接受。”
就是这个!
他李熠龙不求别的,此时此刻,这一句话就足够了!
既然已经逼到这个份儿上,既然那么厚脸皮的告白都进行了,他豁出去的同时,真的真的,只求这么一句话!
“我知道。”赶紧点了个头,他打从内心深处吁了口气。
“那,咱就先这么着吧。你当你的校长,我当我的老师。”
“行。”
“行。”
简简单单两个“行”,就成了当时李熠龙和左宁宇之间的君子协定。
那时的他们,并不知道这个协定可以持续多久,也没想到过以后究竟会是谁先破坏这个协定。左宁宇是觉得至少有这个协定在,他暂时是安全的,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再哪一天就不安全了。李熠龙则认为,至少有这个协定在,左宁宇不会从他视线里消失,至于其它的,他暂时还顾不上细细考量。
总而言之,两人就这么,“说好了”。
当晚,左宁宇没有在李家久留,只说自己想先走。
李熠龙送他到楼道里,看着他进了电梯,又看着电梯的数字一个一个减少,最终到了一层时,才默默转身回到家里。
他无声无息收拾了餐桌,无声无息打开电脑,无声无息忙了一会儿工作,最终在洗了个澡之后,打开电动沙发床。
他看着舒适的大床一点点带着令人愉悦的平滑微响延展开来,然后光着膀子躺了上去。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在翻来覆去想东想西的过程中,困倦就袭来了。
他清楚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被吵醒的,半夜十二点四十,一串蓝调音乐的铃声响起,他迷迷瞪瞪去边桌上抓手机,却惊讶发现打来电话的,竟然是左宁宇。
“喂……?”带着莫名的期待和疑惑接了电话,他听到那头压低着音量,却格外急切的疑问。
“李熠龙,你说话算话哈?”
“……什么?”完全茫然了,校长大人皱起眉头。
“就说咱俩先这么相处着,是当真的哈。”
“……是啊。”
“哦。”
“怎么了?”
“没怎么没怎么,是真的就好。”
“……你是在担心什么?”
“没有没有没有。”
“真没有?”
“真的真的。”
“……你不会是怕我对你怎么着吧。”
“哪儿啊,瞅你说的……”
“那……”李熠龙刚要说什么,电话里却突然传来挂断的声音,跟着就是一连串的嘟嘟声。
疑惑的“喂”了几句,李熠龙切断通讯之后往回播,听到的声音,却变成了“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一头雾水中挂了电话,他又重新躺了回去。
然后,就开始了严重的失眠。
而在左宁宇那边,也一样是困境,只不过,这个困境里还有别人。
不,不应该是别人。
那是他儿子。
“爸,您跟谁说话呢,这大半夜的。”
原本还轻手轻脚开门进屋的左星晨,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老爸却缩在沙发床上裹着毛巾被跟别人窃窃私语。
“没事儿,那个,你怎么才回来。”心虚到不行,左宁宇把毛巾被掀开,故作淡定看向正在换拖鞋的儿子。
“哦,聊着聊着就没完了,散了之后我又和俩特要好的去酒吧坐了坐。”解释着,把背包放在鞋帽柜上,左星晨走进卫生间,洗了个手之后,一直走到客厅。
“喝酒了?”
“喝了两杯啤的。”
“晚饭呢?”
“就找了一烧烤店。”
“干净么。”
“干净,挺上档次的。”
“贵么。”
“还成吧,人均七八十。爸您放心,我没浪费。”
“是我知道,你每月也花不了多少钱在这个上头。”点了点头,左宁宇示意了一下儿子的房门,“洗洗早点儿睡了吧。”
“待会儿。”边说,边坐在了沙发床边沿,左星晨看着自己老爸,“您没事儿吧?”
“我能有啥事儿。”
“您一脸有事儿的样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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