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情是落白始料未及的。非正的手摸到那个他自己都不甚触碰的地方的时候,他脑子里马上跳出了在落白山看到的两只兔子□□的场景,当时离絮说,这是在繁衍后代。
落白知道自己是公的,非正也是公的,所以有点不理解,既然都生不了后代,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且,非正舔了自己好久,也没有咬下去,到底还要不要吃了?
于是落白费力地睁开眼问道:“你是不是不吃我了?”
非正也不回答,只是又亲亲他的嘴巴,一手从水池边拿了一个小盒,盒里的膏状物散发出淡淡的好闻味道。非正道:“你是初次,光靠水不够,还是要好好做准备。”
落白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但是点点头:“你开心就好。”
非正笑得差点把小盒丢出去,抱落白抱得更紧:“你真是个宝贝。”
之后落白脑袋里一片混沌,在激烈的动作中隐隐有些明白了这是怎样一件事情,而且非正也一直在他耳边说情话,所以即使后面有点痛,也极力忍住取悦非正。
他不知道,这是非正这么多年以来最温柔的一次。
只是这之后非正很少出现在他面前,基本都是到了深夜,非正一脸倦态地来到他住的房间,抱着他睡着,第二天落白睁开眼的时候,身旁已经没了温度。
落白试探性地问那些魔物,非正在哪,他在做什么,魔物们都客客气气地回话,可是说得模棱两可,等于没说。
于是落白就自娱自乐,一个人到处跑,没人跟着他也没人拦着他。他坐在幽冥坛的坛顶看魔界混混沌沌的入口,那入口像噩梦的梦境,不知不觉就把懵懂的妖怪吸进去,一朝堕落。
他喜欢非正,但是不想成魔。
落白忽然意识到这一点。仙,妖,魔,在落白的心里,好恶分明,他见过非正怎么用魔气吃掉妖怪,也听说过很多关于魔物害人的传说。虽然这里的魔物都很友好,但他们是惮于他跟非正的关系罢了。
如果自己一直这样下去,是不是也会变成魔物?
落白心里一惊,差点从坛顶摔下去。好可怕,还是去找点东西吃压压惊。
幽冥坛有一个厨房,这是落白循着香气发现的。他们魔吃东西很讲究啊,落白想。在厨房门口探着身子看了一会儿,快到饭点了,里面的妖和魔忙碌得就像落白在镇里酒楼看到的厨子们,只是食材都千奇百怪,也没有热气。对了,非正不喜欢吃热的。
忽然肩膀被拍了一下,“少皇殿下的新情人,在厨房门口偷看什么?想吃什么,告诉辙厘便是。”略带笑意的声音。
落白回头,有点尴尬:“没有没有,我只是随便看看。”
那人叫辙厘,是厨房的总管。称是总管,看起来倒是年轻活力,也是,妖魔怎能看出年纪。只是落白觉得,辙厘穿着白色的衣服,脸上没有一点油光,白净得只像书生。
辙厘走进厨房,细细吩咐着非正等会儿要吃的东西,什么菜要怎么摆,哪些食材要怎么做非正才喜欢,非正讨厌吃什么,他都一清二楚。
然后他从角落的一口大锅里盛了一碗汤,端给落白。
落白闻了闻,鸡的味道,开心地喝了一大口,抹抹嘴上的油,道:“好喝。”
辙厘笑:“那就好。”
落白又喝了一口,“你在这里呆了很久吧?”
辙厘:“三十年。”
“我看你很了解非正的口味。”
辙厘听了这话,却是一愣,说了句摸不着头脑的话:“你不用担心。”
落白喝干了碗里的鸡汤,莫名其妙地:“嗯?”
“魔的感情只有十年,过了十年,像殿下那样的,决不会回心转意的。”辙厘的话听不出语气,他收了落白的碗,走进了厨房。
落白还没来得及追问什么,就有小妖怪跑来跟他说,少皇殿下让落白去找他。不管怎样,非正要见他,落白是很开心的。
非正坐在一个花园里,面前摆了饭菜和酒。桂花酿香飘十里,落白晕乎乎地坐到非正旁边,拿起酒杯就喝。
非正笑笑,任他去。
吃了一半,落白随口道:“你知道辙厘吗?”
非正嗯了一声。落白等着听下文,对方却似乎没有多说的意愿。“我在厨房碰到他,他给我喝了一碗很好喝的鸡汤。”非正仍然不发表意见。落白继续道:“他说,魔的感情只有十年……”
“三十年前他在你的位置。”
落白:“哦。”
三十年前是辙厘在非正的浴池里,非正对他笑很多。三十年前辙厘是非正的宝贝。魔的感情只有十年,所以十年后非正厌弃,辙厘呆在幽冥坛的厨房里。所以辙厘比别人都了解非正的细小口味。仔细想想,自己跟辙厘还有一点像。
哦。落白明白了。心中复杂,有点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要问。
落白失魂落魄地喝完了杯中的酒,困了,趴在桌上打瞌睡。
非正伸手想摸摸他的头,手上却是一抖,那强烈的杀死落白取他心头血的想法又涌了上来。用力收回手,非正遣了手下,把落白送回房间。巧算子已经给了他最后一个办法,虽然不至于让落白死去,过程仍然过于痛苦,不到最后,非正也不想用那个方式。
想起刚才,辙厘啊,很久没听到的一个名字。幽冥坛他过去不常来,在这里捡到辙厘,也在这里把他丢下。那是只乖巧的山精,但是没意思。魔的感情有十年,他对他好,也不过一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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