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手脚;有的血流满面,手脚还在微微颤动……骨肉狼籍,遍地皆是。
街上到处是被弃的婴儿,或遭马蹄践踏,或被人足所踩,哭声撕心裂肺,却无人问津。
为了将生死大权掌握在自己手中,给自己一个稍微体面的死法,有人选择悬梁自尽、有人选择投河自杀、有人选择一头撞死……也有一些人对生存抱着一线希望,便藏到垃圾堆里,在身上涂满烂泥和脏物,希望以此躲开注意,但是觉罗人却不时地用长矛猛刺垃圾堆,直到鲜血从垃圾堆里汩汩如同河水流淌出来。
自北门至南海,浮尸满河,手足相枕,血流入水,化为五颜六色,就连流水都被阻塞,河道几乎被填平。血污浮于水面,血腥恶臭弥漫,到处是残缺的肢体和尸首。
天色渐渐昏暗,一些人趁着暮色选择拼死爬上城墙企图逃出城外。
张宏站在城楼上观望跳出城墙那些人,有摔断腿的,有还能一瘸一拐跑的,下令用全部射杀。
刹那飞箭如雨,城墙脚下尸体如鱼鳞般密密麻麻,堆积如山。
杀人的情况不错,张宏得意地一笑,走下城楼查看抓人的情况如何。
能抓到的年轻男子,都被十人一组捆系在一起押送到面前。当然有反抗或者逃逸的,自然还是干脆一刀杀了。
又恐还有藏在家里的漏网之鱼,张宏便下令纵火焚烧所有住宅。
城中一片火光漫天,想来不久便是焦土一片,绝无人可幸存。张宏纵马奔驰在火光明灭堆满尸体街道上,身后士兵押送着一堆一堆的战利品和一串一串的男人,往大可汗的行宫复命而去。
☆、屠城为一人
行宫,夜
血洗过的冈州已是人间地狱,行宫却是地狱中孤立的一座天堂。隔绝了城中铺天盖地的可怖的血色火光与凄厉的嚎叫,耶律天泽的行宫安静而有序。
虽然夜色已经降临,耶律天泽却依然正襟危坐在桌案前,眼睛直直盯着门口,似乎在期待着一件神圣珍贵的事物。
第一组人,十个捆成一串的青年男子被几个士兵驱赶到了耶律天泽面前。
耶律天泽对眼前一排瑟瑟发抖的人迅速扫了一眼——没有!于是,又仔细地一个一个看过去,从脸到身材——依然没有半个相似的!
一阵失望涌上心头,耶律天泽不高兴地摆摆手。
十个人立刻被拖了出去,十人人又被赶了进来。
门外,响起一阵“刺啦刺啦”的刀声与“嘭嘭嘭”的倒地声——这些都是耶律天泽耳中无比美妙的声音,胜过任何响遏行云的歌乐。
这般每好听的声音令人精神振奋,耶律天泽重新提起兴致,把眼前的脸一张一张仔仔细细看过去,最终还是不悦地一挥手。
第三组立刻又被拽进来,不久又被驱赶了出去……
第四组……
第五组……
……
一组又一组人被赶进来查看,又被拉出去结果,还是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的。不觉已经是深夜了,耶律天泽又看完眼前的十人,忍不住暴躁起来:“坦混!(混蛋)还有多少人!”
“回大可汗,还有最后两组了。”耶律天泽身边侍立的一个觉罗人答道。
那个觉罗人不是昨晚来给自己传达命令之人么?张宏多瞟了一眼,一团杀气涌上心头。
听得还有两组,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仿佛心里想的人马上就要出现在面前了。又觉得心口一紧,恐怕其中也没有,耶律天泽一拍桌子,大声吼道:“全都一起带进来!”
两组畏畏缩缩的人又被驱赶牲畜一般地赶进门来,一个个都吓得浑身哆嗦,连眼珠子都不敢往耶律天泽身边转一转。
耶律天泽倏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踱步到桌案前,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把眼前二十张脸一张一张反复地观看过来,最终却得到了一个令人十分失望的结果——根本没有!
“坦混!”耶律天泽一脚踢倒桌子,指着张宏大声吼道,“怎么回事!你到底有没有漏人!”
“大可汗息怒!”张宏连忙趴倒在地,“末将绝对已经将城中所有人,该杀的全杀了,该抓来的全都抓来了。绝对没有遗漏任何人!”
“那么!”耶律天泽气愤地指了指眼前的二十个人,“陆瑾呢!陆瑾在哪里!”
那二十个青年男子都被耶律天泽这番暴怒吓得几乎不敢喘气。只有其中一个面目清秀的年少男子,听得“陆瑾”二字,不禁瞪大眼睛,往耶律天泽望去。
这异常的眼神被耶律天泽猎鹰一般敏锐的目光立刻察觉,耶律天泽伸出手一把揪住那人的衣襟,把他从众人中间揪出来扔在了面前的地上:“你什么人!”
地上那人张了张嘴,又害怕地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把这个人留住,其他人——”耶律天泽盯着地上的人,摆了摆手。
“啊……娘……不要啊!”地上的人惊恐地大喊起来,扑上前想要抱住什么,却又被赶了回来。
如此娇嫩的声音!分明就是女人!耶律天泽皱紧眉头,俯身拉住那人的手腕,将她一把拽了起来:“竟敢欺骗朕!你什么人!认识不认识陆瑾!快说!”
“认识……”小玉只敢回答一声,眼中泪水便忍不住簌簌留下,“呜呜呜……”
“女人果然很烦!”耶律天泽不耐烦地指指小玉,“不许哭!说你们什么关系!陆瑾在哪里!快说!”
“呜……”死到临头没有人是不怕的,不听他的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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