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单脚系鞋带。
老师扶紧了郭骁直往旁边带,“别争了,像什么样子,我知道不关你的事,快去睡吧。”
郭骁不晓得自己究竟想做什么,只是看那背影走一步心里就慌一分,恼火得抬手甩开身边的阻力,紧拉住苏路不给走,“让你等一下没听见啊?”
“干吗!”苏路厌烦的拧起眉尖喊。
“我……”郭骁咽了一下,终于不假思索的冲出堵在喉咙口的话,“以后再不会了。”
苏路脖子一疆,只听见惊天动地的响,班主任被郭骁一摔,失去重心地直往下跌,生猛狠准地压在小满身上。
“啊,”小满眼前一黑,撕心裂肺,“沉……”
“瞎说!怎么沉了?”恼羞成怒,“郭骁,你一起罚站!两小时,少一分钟不准回来!”
在这样的月光下稻田里,不知名的小虫啾啾叫,苏路受伤的眼神一再闪,郭骁像被浸满了水的棉花,有生以来的观念颠沛流离。
叛徒两个字居然让他剧烈的脆弱难过。像一种原生的咒语,毫无污染地攻击入大脑,层层过滤,凝聚成铅快,堵得透不出气来。
站在风口,呼吸里全是野草的青涩味道,苏路挑着眉梢讥笑一声,径自跑去一旁坐下,搁着二郎腿,撅起嘴皮哼歌。
郭骁扒拉一下还有些湿的头发,“起来,站好。”
苏路就跟听昆虫放气一样,毫不搭理,反而更欢快地唱出声来,郭骁仔细一听,居然是“起来,不愿受奴役的人们……”,不禁又气又笑。
“快站好吧,待会儿老师准来,你以为真会让我们在这儿杵上一百多分钟?犯傻啊!”
苏路索性扭过头,含着一根稻梗大声唱歌。
“喂,你别好心当成驴肝肺啊!”
郭骁眉头皱紧,踱着脚跟走到苏路身前,瞧那一脸不把自己当活人得死相,忍不住有些生气。
苏路挑衅得一口啐开麦梗,眼神冒火的回瞪过去。
不知道对峙了多久,郭骁只觉得田野的风吹的背脊发凉。一种无法言明的骚动压抑不住,在两人争峰相对的青春里浮现。
“你好心?”苏路满脸为民除害的正义,“你好心这世上肝癌肺癌食道癌全都根治了!我还不知道你那些糟劲事?装的!全他妈装的!你是真为了我着想?你当谁弱智啊?你是怕老师到时候责怪你没督促同学,你是怕丢了你大支书的面子!”
指责像枪眼乱射,郭骁觉得跟眼前这个人在一起,就冲破了清醒的理智,怒气和难堪汩汩滔滔的汹涌,“谁配说谁?你是好人?只考虑自己,说你自私怎么了?你就是自私!还不容别人说啊?”
“那也比你强!”苏路火的连鼻尖都憋成了紫红,不客气的撩准郭骁的膝盖踢。
郭骁闷哼一声,跌坐在苏路身边,好像傻了似的沉默半晌,苏路悠哉的哼着“如果你死去,请不要再醒来……”。
郭骁忍不住呛笑了一下,“喂,你刚才为什么口口声声骂叛徒?是不是特别难受?”
“滚。”苏路有点不自在。
“是不是因为觉得我背叛了你,特别受伤?如果对方不是我,你还会不会也这么生气?”
“你再凑近,我翻脸啦!”苏路的脸色开始发青。
“你是不是在期待我道歉?”郭骁一步步挪近,俩人之间诡异的气氛越来越紧绷。
“我傻才信你!”苏路倔强的直起背脊。
“…………”
“我傻才信!”苏路紧抓住丝毫的上风不敢松手,咄咄逼人的越说越来劲,“你会道歉?你会真心道歉?我呸!什么以后再不会,你骗鬼呢!”
郭骁脸色一沉,横过手臂逼着苏路躺靠在麦堆上,“我说以后再不会就是不会,你没资格不相信。你凭什么不依不绕的?我对你还不够客气?你整天冲我不阴不阳的死人脸,我跟你计较过没?”
“哈……”脖子被他的手臂拦掐着,姿势暧昧而迷离,青春期骚动跳跃,长期以来彼此心照不宣的纠结在胸膛沸腾,苏路脑子火热,冲口而出“你对谁不客气啊?你对谁不好啊?可你对谁是真心的好?”
“……”郭骁眼神黝黑黝黑,“那你什么意思?你是要我只对你真……”
“啊——!”苏路突然惊声大叫起来,硬生生堵住郭骁的话,“有东西飘我嘴里了!”
郭骁脸色复杂的看着他的夸张,“你这孙子快放开我,”苏路挣着手,“什么东西?脏!”
“脏么?”郭骁懵红了眼不肯放松,瞅着苏路要命的挣扎,鬼使神差的俯下脑袋,“我看看。”
混乱中,是苏路的舌头先窜上了郭骁的唇,滚烫的,火热的,软得像条蛇,郭骁喉结一缠,咕哝的骂了一句,嘴巴开了,那条蛇是勾魂的妖。
纠结在一起,惊慌的眼瞪住惊慌的眼,知道出轨了,知道不可以的事情发生了,但逃避不了火热缠绕的湿润,口腔被对方舔遍了,嘴里全是他的味道,唾液混杂在一起,亲密得失去了分寸,怎么会这样子。
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会这样子…………
苏路脸色越来越铁青,猛然间一凛,发狠的推开郭骁,郭骁踉跄后仰,俩人白痴似的对瞪半晌,苏路昏天黑地得跌跌撞撞跑到河岸边——
“咯……”死死呕吐出来。
“怎么了?”班主任终于大驾光临时,只看见苏路垂死的干呕,一下发了慌,乖乖,擅自体罚导致学生病倒,这可不是好玩的,师威是要逞的,奖金不能被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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