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喝光。
这酒不太辣,却更能醉人。
就在宴席快要结束之时,前去替徐大人诊治的太医莫澜来报,徐大人已中毒身亡死在家中。
庚延一端酒杯的手一软,杯子便砸在地毯上,浸湿了一片。
本还有些喧哗的泰祥宫顷刻之间静下来,都看着莫澜不太正经的笑脸,觉得是句玩笑话。但转念一想,莫澜平日里似乎都是这副模样,便又不得不信了。
赵元长往眉心间动了动双眉,道:“徐大人怎会中毒?”
“臣去司马府替徐大人看病之时,他已死在房中。只是……”
“若是可以,太医能否一次说完?”
“陛下恕罪。只是房中门窗都上了锁,所以臣猜想,大司马应该是服毒自尽。”
赵元长扭头去看庚延一,却见他脸上流下两行清泪,倒是并无任何表情。赵元长道:“朕想亲自去看看。莫太医,就有劳你带路。”
莫澜终于不再缠他的头发拱手道:“是,陛下。”
殿上的将军们大人们都慌了,愣了,不知所措了。尤其是常亭玉,他绝不相信一向为人热诚大志在胸的徐大人会服毒自尽,于是主动请求要与赵元长一同前去。赵元长见常亭玉严肃的模样,倒也默许了。
赵元长去到庚延一面前,道:“有我在你便可以放心,不如你就留在宫中。”
还未等庚延一去抹,脸上的泪便已经干了,留下不怎么好看的泪痕。庚延一还是用手在两边脸上各抹了一下,平静的看着赵元长:“伯父待我不错,如今他已故我又岂有躲避之理。请陛下允许我一同前去。”
赵元长点点头:“也好,那便一起去。只是你若觉得太伤心了,先回宫也无妨。”
“这个时候伯母怕是比我更伤心。伯父生前无子,我虽非他亲生倒也承蒙他关照,留下来帮伯母打点也算是微报大恩了。”
“徐大人能得你这样的侄儿也算是一种福气了。”
庚延一笑笑。
还未进司马府,便听得嚎啕的哭声。一行人停在门外,被哭声勾得又是一阵伤心,庚延一走到门口用力拍着门,不多久管家便开门让他们进去。徐夫人见了赵元长哭得更加厉害,脚一软便就跪了下去。赵元长立刻让侍女扶了她进房间以免太过伤心,然徐夫人却坚持要留下来。
徐夫人道:“陛下,我家老爷他……徐大人他绝不会自杀,请您一定要让延尉查出凶手。”
“徐夫人请放心,朕会亲自查清此事。夫人也不必太过伤心,逝者已矣,保重身子要紧。”
“大人自从一年前卧病在床,不管请了多少太医来诊治也都丝毫不见起色。可大人他从未有过半点轻生的念头。一定是有人要毒害大人,大人绝是不会轻生的啊!”
“那夫人可有想过谁会害徐大人?”
她神色复杂地看了庚延一一眼,却是摇头:“我家大人从不与人结怨,妾身是在想不出谁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
可徐夫人看庚延一的那一眼还是被赵元长瞧见了,只是他也不提:“不管徐大人是误食也好,遭人暗算也罢,朕都会彻查此事。夫人也累了,不如先让舍人扶回房中休息。”
徐夫人欠身:“谢陛下隆恩。姜儿,扶我回房。”
“是,夫人。”
“常亭玉。”赵元长唤道:“朕准你去见徐大人,只是别太喧哗,以免触动了徐夫人又勾起她伤心。”
“谢陛下,末将谨记。”他转头问身旁一名家丁:“带我去看徐大人。”
“将军这边请。”
赵元长瞄了几眼庚延一:“徐夫人看你的神色略有些异样,你可有察觉?”
庚延一低着头,火光始终在他眼里雀跃,一小点。他勉强笑了笑:“自我回到顺宜伯父便开始身体不适,问遍了名医吃尽了良药依旧不见起色。回来之后,我有次无意间听见伯父与伯母起了争执,伯母斥责伯父不应接我回来。伯母虽不喜欢我,但幸而表面上对我还算和善。”
“徐夫人不想你回来的理由,只怕你也听见了吧?”
“嗯,听见了。”庚延一叹气向前走,苦笑着道:“我爹是被人毒死的,他中毒之后我娘便也不见了,于是所有人便怀疑是我娘毒死爹之后逃走了,他们无论派出多少官兵去追都没追回来。”他深吸口气故作轻松看了赵元长一眼:“兴许是伯母觉得,我娘且能下毒毒死我爹,我亦能下毒毒死我伯父。”
赵元长走在他身侧:“你娘既没做过,又为何要逃走?你娘走时应已有身孕,徐大人在查清之前想必也不会动她分毫。”
“我原也不知,后来我娘去世,给我做衣裳的婶婶才说,我娘刚到那儿的时候全身都是伤,连我都差点保不住。”庚延一忽然停下来,索性转身面对着赵元长:“我娘是因为逃命才不得不离开顺宜。除了我伯父派出的人手以外,还有人要杀她。”
赵元长皱了皱眉:“好端端的,怎会有人要杀你娘?”
“我不知道,娘她什么都不肯说。”庚延一继续踱步向前:“她只叫我此生都不要再回顺宜,平平安安生活一辈子。可我永远都忘不了她临终时候的模样。”
“正如你相信你娘没有毒害你爹,我亦同样相信你不会毒害徐大人。”
“你我相识不过尔尔,你以什么来信我?也不怕错信了人。若是伯父真为我所害,你岂不是自己打了自己耳光。”
“就以你这句话来信你。倘若最后当真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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