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没给慕枕流反应的机会。
一行人用过饭,再次上路。也不知是昨夜慕枕流的沉默打退了夙沙不错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念头,还是赶路赶得太急,让夙沙不错没了嚼舌根的yù_wàng,总之,之后的几天,夙沙不错安静了许多,再也没有提起高邈。
唐驰洲将人送到城外一里,就听了车,递了一个包袱过去。
慕枕流认得是自己的那个,不由道谢。
唐驰洲坐在马上,蒲扇轻摇,一派儒将风范:“我本不想还你。”
慕枕流微笑道:“你还是还了。”
唐驰洲道:“或许因为,你虽是沈正和派来的人,却不否认是方府主的门生。”
慕枕流道:“当年恩师行事的确失之偏狭,方府主力挽狂澜,功不可没。这些年,恩师修心养性,已摈弃昔日之权利妄念,一心重整朝纲。方府主也好,恩师也好,都是朝中不可或缺的顶梁柱石,若能齐心协力,何愁江山不固,天下不平?”
唐驰洲哈哈笑道:“慕老弟所想,与唐某不谋而合。你先入城,遇到任何麻烦,只管来营中找我,在平波城,唐某的话还算有点分量。”
慕枕流真心实意地作揖道:“大恩不言谢!唐兄的好意,慕某唯有记在心中,他日有缘再报了。”
唐驰洲笑道:“只希望他日唐某有事相求,慕老弟不要忘记今日所言。”
唐驰洲虽然没有送他入城,却还是留了马车与他。慕枕流便赶着马车,悠闲地向前跑。难得夙沙不错一直待在车厢里,一声不吭,直到城门在望,慕枕流才忍不住问道:“夙沙公子有何打算?”
夙沙不错探出头来,懒洋洋地说:“我已经说过了。”
慕枕流道:“你要见广甫?为何?”
“我为何找你,便为何找他。”
慕枕流愣了愣道:“广甫的确说过他有一位夫人,但成亲不到一年就去世了,之后一直没有再娶。”
夙沙不错道:“他心怀凌云壮志,当然要等自己奇货可居时,再待价而沽。不过我找他不是为了这件事。”
慕枕流看了他一眼,倒没有再问。
夙沙不错与他相处几日,对他算是有几分了解。慕枕流似水,看似温和,其实冷暖难测,且心思玲珑剔透,不喜辩驳。仿佛对他来说,旁人的想法是旁人的想法,对也好,错也罢,中听也好,逆耳也罢,都无甚干系。
真正是油盐不进,让人无从下手。
慕枕流因为拿着上任的文书,进城时,守卫放行十分痛快。夙沙不错原本沾了他的光,免去了盘查,慕枕流却主动表示这位是顺路带的,并非家眷。守卫立刻将夙沙不错围起来盘查了一番。
慕枕流趁机驾车跑了。
夙沙不错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不慌不忙地拿出路引,态度诚恳地回答着各种盘问。
慕枕流进城之后,并未马上去军器局,而是找了家离军器局不远的客栈落脚,要了桶热水,将自己从头到脚梳洗了一番,然后美美地睡了一觉。这几日,因着夙沙不错的关系,他睡得并不踏实。
到第二日,他才换了一身深褐色的袍子,往军器局走去。
庄朝共设了五个军器局,还不包括南疆境内不受朝廷管辖的那个。五个军器局中,有两个虽未取缔,却名存实亡,与取缔没太大区别了,剩下的三个中,以京城的为首,端林城次之,平波城居末。偏偏,恩师最为忌惮的正是这个规模最小产量最低的平波城军器局。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洗尘
军器局地位特殊,虽地处平波城,却受天机府直辖,造出的军器先入库,等天机府下属的品鉴局派人查验无误后,再分送各军。未免军器局一家独大,各地军器局制造的兵器种类各不相同,京城专造云梯、投石车等攻城器械,零散地制造些盔甲与短兵,端林城制造长短兵与暗器,平波城制造弓箭等远程兵器和盾牌、盔甲等防具。另外两家只做些零件,支援京城与端林城。
平波城军器局规模虽小,却五脏俱全,下分弓室、弩室、甲室、牌室、杂室等五室。
慕枕流交了文书,便在军器局的官邸里转悠开来,等一炷香后,老掌局才匆匆忙忙地赶来。
“哎呀,慕大人新官上任,廖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老掌局年约五十来岁,方脸短须,红光满面。随他走近,浓郁的酒气迎面扑来。
慕枕流笑着拱手道:“廖大人客气。”
两人把臂进屋,一个热情洋溢,一个谦恭有礼。
客套话说了一轮又一轮,眼见着茶水渐凉,老掌局终于进入正题:“慕大人年轻有为,又是沈老得意门生,前途不可限量。由你掌管军器局,我就放心啦。”
慕枕流道:“慕某学浅才疏,日后还需廖大人多多提携。”
老掌局摆手道:“老矣老矣!告老还乡,告老还乡,既告老,即还乡啊。”
慕枕流不动声色地问道:“廖大人要告老还乡?”记得来之前,恩师分明说过,要将他调任京师军器局,想来在自己到任之前,上任的文书已经送来了。
老掌局道:“是啊,劳碌半生,是时候歇歇了。平波城的军器局虽然规模不大,有一点却是其他地方拍马难追的。慕老弟你若是有兴趣,倒可以……”话到一半,他猛然收口,眼睛朝门口看去。
只见五个绿袍拥着一个青袍,小碎步地跑过来。
人未到,声先至。
“慕大人,你可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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