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沉默下来,一动不动的看着前方,吱··门忽然被打开,王公公跑了进来,看见赵志平愣了一下。
“王爷,太后他··”
“传御医”秦宇刷的站起来,奔了过去,赵志平犹豫一下也跟了过去。
寝殿内,南宫玉良脉搏越来越弱,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青色,秦宇伫立在床边,背在身后的手紧紧的攥着。赵志平瞥见,脸色更为深沉。
御医们聚在一起,绞尽脑汁的救治太后,晋王脸色阴沉,他们很害怕下一刻自己变成晋王的泄愤对象。
终于,一刻钟后,御医们满头大汗的离开,为首的刘太医冲着晋王,拱手说“太后已经无恙,王爷放心”
“怎么会突然如此?”
“毒气忽然恶化,还好已经及时医治,未传到心脉,如今已经无事,应该再有两日就能醒来”
“嗯”背在身后的手松开,秦宇摆摆手示意他离去。
外间,秦宇坐在椅子上,对立在身侧的赵志平说“先生错了”
“王爷,太后获救了”赵志平低头。
眉峰一抬,秦宇看向他,沉沉的说“若不是御医救治及时,他就没命了,谁会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依臣所见,王爷就是这样的人”赵志平躬身“所以,王爷怎会不知,若人心··”
“好了”秦宇忽然打断“你退下去吧,不许再提此事”
落日垂下,长信殿内外的宫灯点亮,寝殿内只有王公公半低着头侍立在门边,少帝蹒跚地在地上走着,时不时到南宫玉良的床头奶声奶气的叫声爹爹。
秦宇坐在对面的软榻上,手里还是那卷书,只是目光落在少帝身上,少帝拎着一个荷包,见他瞧自己,晃晃悠悠走了过来。
“小心”秦宇伸手扶住马上要摔倒的少帝,笑着说“陛下小心”
“爹爹··”少帝举着荷包。
,秦宇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浅浅的笑着,少帝也笑了,拉着他的袖子,挥舞着拿荷包的手,爹爹··爹爹的叫着。
秦宇将荷包拿在手中,穗子垂下来,少帝咯咯笑着,去追抓荷包上的穗子。
微微愣了一下,秦宇恍然,将荷包系在腰间,走了两步,少帝果然追了过来,王公公看着,犹豫着要阻拦这逾越行径。
咯咯咯··少帝的笑声停住了他的脚步,王公公心里叹息一声,半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了。
秦宇逗着少帝,目光向床上一瞥,心里释然,玉良怎么会如此冒险,撇下这么可爱的孩子。
“爹爹”腿上一沉,少帝扑倒他身上,抓住了荷包。
秦宇解下荷包还给少帝,少帝拿着荷包心满意足的走了,秦宇负手笑了一下,坐了回去。
相府
徐含坐在椅子上,几缕发丝垂下,瞬间苍老了许多。
“丞相,夫人已经无碍,静养即可”
“多谢你了”徐含看了眼夫人,起身道谢。
“不敢”
徐含送郎中离去,看了一眼房间,转身往书房走去。爱子惨死,建宁王惨死,徐含不但承受着巨大悲痛,还承受着对先帝的愧疚。
朝廷危亡矣!
这是此刻徐含的心思,他忽然明白王谦和对付晋王的那种疲惫,从庸和五年到今天,十几年间晋王盘桓在每一个朝臣的心头。
阴险狡诈又谨慎小心,晋王用这些将自己变得不可战胜,在这场漫长的争斗中,朝廷累了。
所以,王谦和才会一再退让,可是退让,只会让晋王步步向前,只会眼睁睁的看着晋王登上皇位,先帝死不瞑目。
“丞相”管家不知什么站到身边,压低声音说“温候派人前来”
“谁?”徐含猛地回神。
“温候”管家声音压得更低。
徐含脸色变幻,许久一按桌子说“请”
长信殿
床帐内,南宫玉良的睫毛抖了抖,耳畔似有人声,好像是惜儿。眼睑缓缓睁开,宫灯熄灭几盏,只留下微弱的光亮,他眼珠动了动,侧耳细听。
“陛下,您该睡觉了”秦宇坐在不远。
少帝坐在对面,挣扎着要往他身上爬,若是受到阻拦,反倒咯咯笑的开心,然后加倍的扑过去。
耳畔是惜儿的笑声,南宫玉良偷眼看去,晋王扶着惜儿,笑的温和,让他心神摇曳了一下。
“嗯?”晋王忽然转头。
刷的闭上眼睛,南宫玉良呼吸保持平稳
“陛下”秦宇抱起少帝,将他放在南宫玉良旁边。
“爹爹”少帝原地一滚就要爬到南宫玉良身上。
“嘘”秦宇赶紧将他扯下来,按在床上说“爹爹睡了,陛下也睡吧”
“爹爹··要爹爹!”
“嘘!”
“呜呜··要爹爹”
“嘘嘘!陛下,睡觉吧”
秦宇和少帝争执了很久,终于将人哄睡着了,秦宇将他抱起来,缓缓的走了出去。
屋内,南宫玉良看着头顶,心揪在一起,他紧紧的抓着被子,许久后才将翻涌的心绪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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