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来了。”殷希声说,“你连云外信都知道?”
“知道一点,知道一点。”我又问,“那青鸟坐在哪里啊?”
“你还知道青鸟?”殷希声挑眉。
我:“知道一点,知道一点点。”
殷希声暂且不和我计较,略微思索了一下,往右边看过去:“右下首,第三座…在那里。”
我顺着殷希声的指引看过去,我们看青鸟,青鸟也在看我们。我和青鸟一下子来了个四目相对,场面突然尴尬起来。
我偷偷的在桌下拉殷希声的衣角:“希希啊,你认识他不认识?”
“你叫谁希希呢?”殷希声怒视我,我假做不见。他坐在高处,看得比我更清楚,“澶州欧家的…欧篁?”
殷希声转回头,我与他又是一个四目相对,彼此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震惊。
我崩溃道:“他不是个做生意的吗?”
殷希声疑惑道:“他不是个唱戏的吗?”
“…人家只是开了个戏园子。”
“哦。”
“但为什么一下子就变成了杀手啊?”我惊恐地问。
“冷静些,你又同他无冤无仇。”殷希声安慰我。
我想了想:“我一千七买了他一个宅子,又拿了他两千回来倒赚三百;还去蹭了他的戏园听霸王戏。”
“嚯。”殷希声道,“你危险了。幸好我同他不熟。”
德音在一旁插嘴道:“您把他赶出过绿蚁醅。”
“嚯。”我说,“你死定了。”
殷希声惊了:“我怎么不记得?”
“您当时喝醉了。”德音说,“再说,您赶出过的客人那么许多,哪一个被记住了?”
殷希声道:“别说了…”停顿了一下,又道:“我记得,我赶了裴珏衣出去。”
我拽着殷希声的衣角,把他拽趴下了身子,附在他耳边道:“你可小点声,青鸟同裴氏兄弟有仇。”
殷希声痛苦地翻了个白眼。
我们这边还在窃窃私语,那边青鸟突然毫无预兆地站起来,端着一杯酒朝我们走过来。虽然青梅酒还没上,但青梅宴也不至于真的小气到一杯酒也不给的地步,在敬酒环节之前,人人桌上都有一壶鹤祝寿。
此刻青鸟手上端的就是鹤祝寿。鹤祝寿口感温和绵软,中规中矩的没有什么特色,听着曲子看着舞的时候有一口没一口地喝倒还挺好,但此时我和殷希声正抱团瑟瑟发抖,青鸟一杯鹤祝寿敬过来,总觉得有点不好的味道,似乎是在暗示着什么…
青鸟道:“殷家主似乎看了在下颇久?听闻家主曾在澶州定居,莫不是见过我那在澶州经商的胞弟?”
殷希声道:“也是巧合,定居澶州的人却不是殷某,而是家弟。殷某人前月去探望家弟时见过一名与信使七八分相像的青年人,却不知原来是令弟。方才也是觉得信使眼熟,却无记忆,信使这一提醒,殷某就想起来了。”
我惊了。这两个人怎么这么熟练啊而且你们哪里有弟弟出过场啊
青鸟转头看我:“这位少侠也在澶州有弟弟吗?”
我说:“对啊。”
青鸟笑了一下,向殷希声敬过酒,两个人你来我往打了一会儿太极,青鸟就回了座位。又过了片刻,宴会歌舞将尽的时候,敬酒就开始了。
两队花枝招展的侍女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一队左一队右,收掉了众人桌上乘着鹤祝寿的酒壶,然后像先前悄无声息地出场一样,又无声无息地消失。
一阵花香忽起,梅子略带酸涩的清香飘来,在众人毫无察觉之时,已有几张桌案上多出了一个朴素无华的白玉杯,杯中淡青色酒液映着远天月轮,荡开甜香。
桌上有酒的人,露出势在必得的自信笑容;桌上空空如也的人,眉头禁皱,有几个面有不甘的人,也只能暗自愤恨。
我低下头,看见面前桌案上也上了酒,只是别人是一杯,我是一壶。
“满意了吧?”殷希声小声道。
我美滋滋地拿起壶就要倒酒,下头原本就盯着我,又没资格敬酒的好些人又叫起来:“殷家主,这位少侠如何又能够得上一杯酒呢?”
殷希声回道:“殷家家主的朋友,喝不得殷家的酒吗?”
那些人道:“青梅宴乃武林盛宴,坐得一席的皆是江湖上有些头脸的人物。这位小公子寂寂无名,却坐得次首;武力平平,却喝得青梅酒。即便是殷家主的朋友,也未免逾矩太过吧?”
我手还停在半空,听到这话,不由得想:这些人不过看我拿壶喝酒就不服了,要是知道我昨天同殷希声拿他们无比稀罕青梅酒当白水喝,岂不是要吐血三升?
这么想着,我就说了:“这位兄台要不也分一杯?我昨日饮多了青梅,醉了一夜,此时头脑还隐隐作痛,倒确实不大适合再饮了。”
殷希声和我一唱一和,故作痛心道:“这倒是殷某招待不周了,竟让小楼你痛苦如斯,德音,快换了露凝霜来,给楼公子醒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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