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饶命啊!”
睁开眼睛的男人冷冷地看向司机。
那无疑是一个英俊的男人,剑眉星目,端得一副好相貌。只是,他的眼睛太冷,气势太过凛然,让人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甚至多说一句话腿肚子都会哆嗦。
差点被吓破了胆,司机也就没有注意到,当他喊出“大帅”这个称呼的时候,他眼中的苏大帅眼中闪过的却是一抹狐疑。
就在这时,男人身旁传来一声轻柔女声,语调里带着一股特殊而悦耳的韵律。
“算了,我没有受伤,老马也不是故意的,请大帅不要为难他了。”
男人心中一动,下意识偏过头,旋即就是一愣。
那是一个极美的女人,纤秾合度的娇躯包裹在一身蓝色的旗袍中,烫着小卷的黑发绾在脑后,露出的五官异常精致。尤其她的那双眼睛,内勾外挑的一双眸子竟是深碧色的。
见男人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女人习以为常地垂下眼眸。她始终无法习惯他的目光,但又不想司机因为这点小事就被拉出去枪毙,只得继续开口道:“大帅以为如……”何?
话还没有说完,女人的下巴就是一疼,却是一旁的“苏大帅”捏住了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了起来。
女人的脸微微发白,神情间不免染上了凄惶,就像是一只被大灰狼堵到了墙角的小白兔,除了瑟瑟发抖任其施为,别无他法。
一想到可能发生的事情,女人目光颤抖,眼眶都红了,颤巍巍地恳求道:“别、别在这……”里。
又一次没能将话说完,冷着脸捏住她下颌的男人手指一松,随手抽出一条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指,似乎有些嫌弃地“啧”了一声。
将手帕随便往座椅上一扔,男人不理会车里快哭出来的男女,手一推,直接推开了车门,从车上走了下去。
在甩开女人的下颌时,男人的脑海中十分莫名其妙地同步弹出了一条评语,似乎是针对那个柔弱得跟小白兔似的女人。
【徒有其表,有形无神。】
结论是——
“无趣。”
男人,或者说,北三省庚军的总统领大帅淡淡地道。
他这一声很轻,似在自语,所以,无论是后面推开门的女人还是其他人都没有听到这句话。
男人打量着眼前这栋三层洋楼,砖瓦结构,白墙红瓦,庭院芳草茵茵,繁花似锦。一众女佣仆役列队站在铁艺门与洋楼正门之间的过道上,同时鞠躬,大声道:“大帅好!夏夫人好!”
常青市如今盛传的苏大帅小情人夏柳惜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冲众人点了点头,道:“你们好。”
而众人眼中的苏大帅则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一身冷厉之气吓得众人僵立在原地,弯下的腰都不敢直起来,更枉论回应夏柳惜的话。
夏柳惜一脸茫然无措,她捏紧了手中的帕子,下意识看向男人。
男人却没有分给她一眼,或者说,从刚才她提司机求了情后,大帅对她的态度就很奇怪,这让她心底有些发慌。
就在这时,庭院花坛的方向传出一声细弱的咪呜声。
夏柳惜的脸色却倏地一变,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直接撞进了随身丫鬟春雨的怀里,颤声道:“是、是猫叫,这里有猫!”
从夏柳惜惨白的脸色和发抖的声音里不难看出她对猫这类生物的恐惧与排斥,这让这段时间里一直伺候夏柳惜的丫鬟春雨一个激灵,下意识道:“夫人,我这就将那猫丢出去。”
春雨是苏大帅亲自挑来伺候夏柳惜的丫鬟,要的就是一个听话懂事,在没有苏大帅的命令之前,事事以夏柳惜为先。现在夏柳惜表现出了对猫的恐惧排斥,春雨自然是责无旁贷,下意识就想要往花坛处冲。
然而,刚迈出一步,她就被大帅冰冷的目光给钉在了原地。
春雨吓得一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小脸惨白,结结巴巴地道:“大、大帅,是、是奴婢昏了头,求大帅饶、饶了我吧。”
“呵。”男人冷冷地开口,眼神漠然地扫了一眼夏柳惜的脸,淡淡道:“今天求我饶了他的人真不少啊。”
“大、大帅……”夏柳惜嘴唇发白,她一手死死攥紧手帕,一手则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小腹,好半晌都没能说出一个字来。整个人如风中弱柳,苍白虚弱的模样却依旧能够别有一番惹人怜爱的气质。
然而,男人却是看都不再多看一眼,大步向花坛走出。
庭院最惹人注目的地方,除了一旁两棵有了年头的槐树间搭好的秋千,西洋天使形态的喷泉雕塑以外,就是庭院西侧这个栽满了各色月季的圆形大花坛了。
娇艳动人的花朵拥簇在一起,颜色各异却搭配和谐,可见宅邸的花匠是下了大力气的。
只是,月季花虽然美,但这花却是带刺的。
男人循着断断续续的细弱猫叫声来到了花坛前,刚想伸手拨开那些花叶,一个配枪的副官站了出来,主动道:“大帅,请让属下代劳吧。”
男人没有理会,只抬手拨开碍眼的花叶。
只见花坛上,一只巴掌大的小黑猫倒吊着卡在月季繁茂茎叶的空隙里,皮毛上血淋淋的,不仅是被月季茎叶上小刺划破后流出来的血,它的一根后腿整个被月季的一根老枝给穿透了,这是它翻不过来身体的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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