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出来道:“昨夜小郎君一直同我在一起。县太爷这样问起来,可是说我俩同谋?”
雀榕见他直认不讳,怕是不知邺城风俗,神情有些尴尬,斜瞪了他一眼,“你别说了!”
这一眼,眉目娇嗔,看得薛鹤有些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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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鹤是万万没想到,在天上坐牢,到了人间还得坐牢。
不过幸得美人相陪,同雀榕一起被关在了牢里。他的那点小心思,单独相处自然是乐呵。当然,他是直接无视掉了死皮赖脸跟着的那只孤魂。
陈家霖跟着雀榕寸步不离,偷摸摸地瞥了一眼薛鹤,对上眼神立即吓得缩起来。经过方才在宅中被薛鹤恐吓之后,他哪里还敢造次。
这一旁,薛鹤是得意了,可雀榕却不太高兴。似乎因这件事上,让他平淡的情绪起了一丝焦虑。
薛鹤随意地坐在地上,百无聊赖地用手指在那儿碾着干稻草枝。
放下手上的稻草,薛鹤挑眉瞅了一眼,“可是我方才说错了什么?在下先给小郎君陪个不是。倘若无聊,不妨同我说说话?”
也不知是否是特殊照顾,二人被关在这最角落一头的牢房之中,依稀静得能听见外头枝上鸟语。
雀榕道:“与你有甚可讲?”
话语间冷淡平平,一如既往,倘若不是薛鹤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他还当真以为这个是个不哭不闹的泥娃娃。
薛鹤抿嘴笑了笑,“那死的,可是你相识之人?可曾见他与人有过什么恩怨?”
怔了片刻,雀榕回过头,细细道来,“陈少爷是我店里的熟客。他人生性单纯,不爱与人打交道,不像是会与人结怨的样子。”
捋了一番自己衣袖,薛鹤站起身来,依旧风度翩翩。
想到眼前之人大劫将至,不免好心跻身上前,他凑近那小郎君道:“若是无仇无怨,此番便可是为你而来。小郎君,你可要当心了。”
薛鹤这般恐吓,雀榕丝毫不动容,淡淡道:“怎会与我相干?我亦不曾有过什么仇家。”
薛鹤嗤笑,往后退了一步,“衙差来抓人的时候,不就提了吗?死者身上,放的可是你家养的那些花。我初到邺城来,想必不会特意针对我。小郎君,你不一样,死者可是你花店的熟客。”
沉吟片刻,雀榕好似当真认真思琢起来。
这刚没聊上几句,门口传来脚步声,步履轻盈,此人有些武功底子,不似普通衙差。
不到片刻,门口站了个人,剑眉星目、眉宇轩杨。
“南宫?”见到来人,雀榕眼睛忽亮,眼底快速地闪过一丝笑意,“你怎来了?”
“南宫瞿?”薛鹤默念着这名字,顿时变了眼神,半眯着的眸子带着一丝丝轻蔑和敌视。
这个人就是南宫瞿?县老爷家的独子?
就是那个唯一与雀榕相交甚密之人?
“老爷子糊涂了,怎把你给关进来?”他站在门口,看着雀榕果真在此,不免着急。
南宫瞿是县衙长大的,什么刑具没见过,虽说邺城一片太平盛世,可自小也没少见过那些七零八落的刑具往人身上落下印子。
一听雀榕进了这边,更是急了,连忙上去抓起他的手,拉开袖子检查,“可有恙否?”
“并无大碍,南宫大人没让用刑。”雀榕尴尬地缩回手,不想在旁人面前拉拉扯扯。府衙门里三顿打,这是一贯的规矩,县太爷没对他动手显然私心照顾。
南宫瞿直肠子,不顾得上旁人,就一股脑地打量雀榕,“我一听到你被关这儿就立马赶来了。雀儿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道不清楚。”雀榕说,“我什么都还没弄个明白,就让徐大哥给带到这儿来了。”
“怕不是有人故意陷害你?”南宫瞿抬起头,瞧见还有一人在里头靠着墙站着。
黑漆漆的墙面将他整张脸给遮了起来,看不起面孔,那双猎鹰似得眸子却是叫人看了一阵胆寒。
他收回眼神,从怀中掏了掏,“我拿了钥匙,这就放你出来。”
南宫瞿急急忙忙,锁刚开到一半却被雀榕拦住,雀榕用手覆在他开锁的手背上,“等等,你这私自放我出去可不太好。”
“反正他们也没找到什么确凿的证据。”南宫瞿满不在意,“我老子现在还没来堵人,证明他也是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咱们什么交情,那是从小穿一条裤子。他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不能把你往死你关是吧。”
门刚打开,雀榕也没有多加顾虑,提着衣摆就出去了。
眼下在牢中只会更加误事。
薛鹤看了一眼那一缕一直跟着小郎君的孤魂,小鬼苦着脸,躲在墙边上,没有跟上去。薛鹤便不再搭理,随着雀榕一同出门。
脚刚迈出,却被南宫瞿拦住。
薛鹤没有生气,反倒是侧目看向雀榕。
雀榕迟疑片刻,拽了拽南宫瞿衣袖,“多个人可以一起找证据,早些查出凶手他也能洗脱嫌疑。我们走吧。”
话音刚落,雀榕摆摆手兀自出去了。
南宫瞿在后头跟上,连忙追问道:“你怎就知道他不是凶手?”
雀榕回头瞧了薛鹤一眼。
第5章
昨夜遇见薛鹤时,雀榕还以为是哪家出走的小少爷。当晚他一人缩在屋檐下,见他淋雨可怜,还递去了一把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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