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专注了起来,默默把这本心经拓印进脑海里。好在这本心经并不太长,满打满算也不过二三百字,对于应试教育出身的宿遗祯来说背诵整本不过分分钟的事情。他把竹简原样封好放了回去,刚要跨出藏书楼的大门就被一股力道困住了。
宿遗祯没留神这里竟然还有旁人,回身大喊一声:“什么人?别偷偷摸摸的,出来!”
没有人应他,与此同时又有一道劲风掠过,他感觉自己的后腰被什么东西拦了一下,立即弹开闪到了一边,警惕地朝各个角落巡查。
藏书楼里转了一大圈都没能找出任何可疑的踪影,别说是人,连个鬼都没有。他知道这事儿不简单,麻着头皮往门口退,退出藏书楼的大门后又转为小跑,直奔客房而去。谁知就在快要到达之时,脚底下忽地绊到了什么东西,他整个人摔飞了出去,狠狠摔了个猪抢食。
“我的妈,摔死老子了......”宿遗祯叫苦连天,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被一条细长的麻绳给捆住了脚,他抬脚一看,那麻绳还不如叫线,细得肉眼都难看见,怪不得刚才在藏书楼一直找不到踪迹,原来是这细麻线搞的鬼!
宿遗祯没把它放在眼里,坐起身来就去扯,却惊讶地发现怎么都扯不断,细麻线比钢丝绳还结实!他瞪着眼睛愣坐在地上,忽地就被这细麻线倒吊了起来,紧接着就像蹦极似的脱离了控制,朝着浮屠塔的方向飞去。
与其说飞,不如说甩。细麻线猖狂得很,倒吊着他一路欢脱地甩,忽上忽下、忽前忽后,甩得他大肠都快从嘴里出来了。宿遗祯难受得直骂娘,他浑身的血液都控在了脸上,血管差点被挤爆。随后就听见“砰”的一声响——他被甩在了浮屠塔外的结界上。
“砰、砰、砰......”
这特么不是心跳的声音,是他宿遗祯被一下一下甩在结界上的声音。细麻线有点儿脾气,撞不开结界就一直撞,它自己无所谓,可把宿遗祯害苦了。“救、救命啊——救命啊!!!”宿遗祯没出息地大喊大叫,心道再不停下来他得活活被撞死。
就在癫狂之际,宿遗祯瞧见了浮屠塔的门内走出一个红色的身影,心里头顿时找着了归依,还没等风荷把他救下来,他的心就柔软成一团了。
“风、风荷,你救了我,你太靠谱了!”宿遗祯坐在地上气喘吁吁,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风荷。
风荷收了那条细麻线,说道:“这是古册上的线精,你进藏书楼了?”
宿遗祯略显尴尬:“我......我是进去了,睡不着觉就想看看书,竟然被一根线给缠住了,它吊着我就往这儿跑。”就跟捡着了钱的孩子似的,上赶着就跑来找家长邀功。
风荷:“它原本是我......是我和尊主常看的古册,所以会往这儿跑。这么晚了还去看书,有什么要紧的东西要查么?”
宿遗祯挠挠头:“也没有,就随便看了几本医书。”
“嗯,”风荷道,“未经登记录册就进藏书楼,明日要领罚,自己去领吧。”
宿遗祯:“......哦。”正事儿没办成,竟然还要领罚,真是醉醉的。
他仍旧盯着风荷,风荷显然是已经睡下了,听见了动静才起身的,这会儿衣衫还有些松散呢。浮屠塔里的夜明珠泛着暖橙的光芒,恰把风荷的红衣衬得妩媚又多情,而红衣下的肤色白得像纸,风荷的单薄和病弱都在此时被放大,满满的都是招人疼爱的韵致。
宿遗祯就像个流氓,恨不能用自己的目光直接把风荷的领口给撕大一点,再往里多看一点儿。
风荷被他盯得不自在,紧了紧领口便转身往回走,宿遗祯忙道:“风荷,你......”
风荷回头:“怎么了?”
宿遗祯:“你怎么自己起来了?夜里头凉,他怎么不起来?”
风荷目光微动,答道:“怎可叫尊主亲自过来。”
宿遗祯:“这种事本来就该老爷们儿做,他怎么就不能了。”
风荷:“我也是男人。”
“......”宿遗祯摸摸鼻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他该照顾你,你身体不好忌讳着凉。”
他其实就是那个意思。约莫是风荷实在太美,宿遗祯总会错误地把风荷当成女孩子来看,不由自主就想去疼疼他。这是病,宿遗祯觉得自己一定是病了,连男女都搞不清楚。
风荷微微一笑:“嗯,回去吧。”
夜风有点凉,吹得宿遗祯一个激灵,他避开了风荷澄澈的眸子,应了一声便转身往回走,又听见风荷的声音飘忽传来:“宿遗祯。”
宿遗祯欣喜回头:“哎,风荷。”
风荷:“客房不在那边。”
“......哦。”宿遗祯落荒而逃。
一路跑回了客房,宿遗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钻进被筒里就开始给自己催眠:我不是基佬,我不是基佬,我拿风荷当朋友,我拿风荷当兄弟,我这不是喜欢,只是恻隐之心作祟......
可是,当基佬真有那么难堪吗?客观来说,不就是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恰巧两个人都是男的么,有什么难以启齿的?
打住!宿遗祯你神经病了!男的就该喜欢女的,你可以接受别人是基佬,但是别让自己当基佬!
可是风荷除了多长了点东西,别的地方跟女孩子有什么区别吗?他比女孩子还美,两辈子加起来也没见过比他更美的。况且两个人之间只要有一个人有那个东西,另一个人没有,不就对上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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