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纯安很见鬼:“我为什么要感到羞愧?”
uis过去被伤害的那件事拿出来摆在这个人面前指责他,那只能是louis做的事,他作为朋友,没有指手画脚的立场。但他此刻的不满和愤怒要找到一个发泄口,因而很不客气道:“算了,像你这种人,连尊重都学不会,又怎么会有羞耻心?”
裴纯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uis身上纹过名字,就应该明白,他对你的感情已经完全结束了。”
裴纯安挑起一点眉,心想何衹宁是挺无情的,连n都知道他那个纹身,他还不肯对自己承认。他开口道:“你说完了?”
裴纯安想起那个字母的位置,隐隐是有些烦躁,尽量平静地对他说:“你看过他的纹身?”
“我陪他去的,当然见过。”n说。
耳根只有薄薄一层皮肉,纹近骨处,裴纯安按下那些情绪,转而问他:“……他纹的时候,疼不疼?”
n很古怪地看他:“你以为纹身是用水笔在皮肤上画画?”
裴纯安不说话了,嘴紧紧抿成一线。n看了看他的表情,觉得不太像装的,最后还是没忍住,多嘴道:“他纹在背上,不算特别疼的部位。”
裴纯安挑着的那一点眉峰沉下来,重复道:“他纹在背上?”
n想起什么,带一点报复的快意道:“是啊,背上是很明显的地方。他一定很喜欢那个人。”
裴纯安眉心一点点再往下沉,低声道:“他纹的不是他的名字?”
n看他一眼,很满意他这样的反应,道:“他纹的是个女孩子的名字,怎么会是他自己?”
女孩子?……裴纯安是真说不出话了,他迟了很长一会,心里交替过几个猜测,神情忽明忽暗,那点烦躁再压不下去,叫嚣着要跳起来,在他自以为是的心前扬起雾蒙蒙的沙尘。
裴纯安手放进口袋里,指尖向手心不自觉蜷缩,像那里生起了一些冷,要藏起来,才能留住当时他握住他手的暖意。
他的声音不太像自己的,但又确确实实是他一贯的语气,听起来克制而生硬,他问n:“他纹了什么名字?”
n眨了眨眼。他唯一记得何祇宁把英文写在纸上,和纹身师确定位置的画面,那是他们离开纽约之后的事,因而十分笃定,不遗余力夸张道:“l,是一个天使一样的名字。”
他很带一点炫耀,说:“那个人叫,一定是个很温柔的恋人。”
。
?
裴纯安似有一瞬的呼吸不是自己的,甚至连窒息的感觉都没有了。他好似一个上一刻被充得鼓鼓胀胀的气球,在这一秒里叫人戳破了,然后忘了自己本该是个什么形状。
他说:“他纹的是…?”
他纹在背上,背上是很明显的地方,他一定很喜欢那个人。可裴纯安想,他却没有见过,他却从来没有见过。
裴纯安甚至带上一点茫然和困惑,他听见自己问:“他什么时候,他在哪里纹的?”
n很警惕地看着他:“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裴纯安现在已经知道何祇宁当时离开,先去过纽约,后来才到西雅图,他查过他在西雅图四年去过哪里,他很少出门,甚至从来没去过一次旅游,最远只到过三百公里外的波特兰。他有时甚至不太明白,那样很乖的何祇宁和当时雨中飙车的何祇宁,到底哪一个才是他。
他问n:“他在西雅图时纹的?”他用的是疑问句,但语气却很肯定。
n很后悔告诉他了,开口道:“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认识?”
裴纯安总不能告诉他,我大概就是这个天使一样温柔的。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何祇宁纹这样一个似是而非的女名。
“我还知道louis和她已经分手很久,”裴纯安平平静静对他说,“他前几天刚接受了我的告白。”
不管怎么说,登机牌是给出去了。
n马上反驳道:“不可能!”
裴纯安问:“为什么不可能?”
n忍不住了:“你伤害过他。”
裴纯安沉默。他斟酌了一下字词,才道:“我怎么伤害的他?”
“这个问题,你最好问自己。”n控制住说脏话的冲动,脸色很不好看。
“没关系,”裴纯安两手插兜,淡淡道,“他反正已经接受我,这么看来,他并不介意从前那些事。”
n不很确定他是不是在炸他,但何祇宁那天离开机场时神情里是有一点不同,与从前是不一样了。他最后还是说:“如果louis接受你,我会尊重他的选择,但你还是应该为过去的事对他道歉。”
裴纯安真心地请教他:“我该怎么道歉?”
n说:“你首先要对你的退信给出一个解释。如果你只是不想收,为什么还要拆了再退还?你知不知道这很伤人?”
裴纯安套到想问的话,心情没有轻松,反而有一点沉重。他问他:“什么信?”
n错愕地看着他。
裴纯安离开病房时想,除了纹身和信,还有什么?
他不再要求n联系何祇宁,他出了医院,独自取车,开到尹志楼下,没有要知会任何人的意思。
裴纯安停在尹志对面的车道上,这不是可以停车的地方,但他找不出有什么位置可以离他不要太远,又不至于过近的了。他仅有过一刻的冲动,要亲自找到何祇宁面前,问一问他,还有多少事情瞒着他,但他没有动,他只是坐在车上,调出收音,听一个无聊的午后电台在昏昏沉沉的背景音里讲一份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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