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动作,男人却在片刻之后将头移转开去,一束头发随着他的动作从元凰眼前飘荡而过,比起在阳光下的时候墨色更浓,拂上他的鼻尖,隐隐约约痒起来,同他激荡的心绪相应和,叫嚣着要求进一步的抚慰。
元凰想要做些回应,脸上的热潮开始减退平歇,周身的热源却向另一点集中。身上覆着的手指的每一处细微移动元凰都能够敏锐觉察,几几让他喊叫出声。陌生的感触同无法掌控局面的惶恐融合在一起,让少年心头顿生出前所未有的羞耻自责。他下意识地试着蜷缩起身体,想要躲避开手掌撩拨起的温度。男人的手指却趁着他大腿的动作,顺势往更深处滑去,元凰倒吸一口气,死死咬住嘴唇,双手在男人背后用力交握,手指因为纠结扭曲而褪去了血色。原本尝试的逃避在那双手掌的包覆下土崩瓦解,身底的温度继续升高直至沸腾。他忍得很是辛苦,本已烧透的脸涨成难堪的紫红,方才微屈的背脊化为紧绷着的僵直。
“没事的,”北辰胤附在他耳边保证,却没能带给少年太大的安慰。相反的,元凰仿佛是被他有形的声音触碰疼痛,身子无法承受似的颤抖起来。无可抑制的泪水漫过,浸透了他幽黑的瞳仁。
北辰胤抬起另一只手,由后颈开始,用指腹轻按住少年笔直的脊梁骨,再次缓缓下滑。柔软有弹性的指尖皮肤让元凰禁不住后仰起头来,圆睁着双眼却什么都看不清楚,方才锐利的感官在这一刻纷纷退化,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不急不缓下滑着的手指同自己快要断绝的呼吸。待到背后的动作进行至终点的时候,元凰知道他的时间也到了尽头。
“啊……”呻吟忍不住出口,元凰只觉得一道白光直直辟入脑中,将所有的过去未来同现下的这一刻生生割离。他猛地张开眼睛,从床上一把撑坐起身体。周遭低垂的帘幕上已经透出微曦的曙光,拨开黑暗,将室内映的昏暗阴沉。元凰孤单的影子也被勉强照射出来,投影在床侧的雪白墙壁上。元凰带着迷惑不解,一面匆忙抹尽额头上的冷汗,一面仓皇地茫然四顾,不明白方才的一番前因后果。
他果然是身在东宫卧房之中,榻边却少了那个本应紧紧将他抱在怀里的人。脸仍旧是滚烫的,方才夹杂着羞耻无措的快乐欢愉,也因为它令人心惊的甘美而显得格外真实;房中却是一如既往的空旷寒冷,初冬清晨的空气略显稀薄,寻不到一丝那人应当留下的,暧昧温暖的痕迹。
猛然醒悟到事情的真相,少年本来渐渐泛白的脸又一下子血红起来。离经背德的杂乱梦境争先恐后地在他面前回放,梦里诸般的惊喜甜美,都被奔涌而出的羞耻所覆盖湮灭,纠缠着惊惧失措的少年不肯放开。他想要归咎于昨夜太和殿侧那不堪入目的景象,却又不明白为何自己要遭受这样的惩罚。梦里头是他最敬最爱的人,他如何生得出这般肮脏的念头。元凰无路可走的抱住脑袋,只是一味地羞耻着,血色从脸上褪下去,呈现出一种孩子闯祸后的病态苍白。他想赶紧起身逃离这张床铺,突然发现□已是濡湿一片。
于是,天佑十八年入冬不久的一日清晨,在由东宫传来的振聋发聩的惨叫声中,太子发身成人的消息,霎时传遍了整个北嵎皇宫。
九苍髯
长大成人,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平常事,即便是在规矩森严的北嵎宫中,也从来都不是需要尽力掩藏的秘密。长孙太后自然为孩子长大而高兴,却也没有将这当作是了不得的大事。她在那一日早上,得了宫女的禀报之后,前往东宫看望元凰。母亲细腻的心思让她感觉到孩子的不安,柔声向他解释了几句,碍于女子的身份无法说的明白。她暗想元凰现在虽然难免害怕,过些时日总要慢慢懂些人事。男女之事,到时终归会是水到渠成,倒也不用她这做母亲的操心。何况元凰一向规矩听话,不是轻浮放荡的性子,也不至同后宫女侍们惹出乱子来,因此本来太后在太子立妃前最应当担心的问题,如今也不在她的考虑之中。
太后想到这里放宽了心,看见孩子微微红着脸,抬头不是,低头也不是的尴尬神态,心中不觉升起怜爱。像以往碰到难题犹疑不决时一样,她略带苦涩地默默回忆起自己的丈夫——那个温和的君王若是没有躺入皇陵,必定会在今日起早来到东宫,像每一个合格的父亲那样,同儿子耐心而坦诚地交谈,消除少年无法启齿的疑虑。
在元凰逐渐长成的岁月里,长孙太后经常会念起早逝的先帝。这种思念初时如同浸湿的手绢一样饱和着情感,随着时间的推移最终化为干涩平整。想到这里,太后不甘心地侧过脸去,徒劳地期望能从太子的眉宇间找出酷似先帝的印迹,又不可自制地联想到孩子真正的父亲。元凰发身成人的事实让她比以前更鲜明的意识到,当年顶替太子身份的婴儿很快就要登上北嵎的帝位,娶妻生子延续皇族的血脉。在他身后,北嵎的龙脉将永远以一种与史书记载不相吻合的方式代代传承,而事情的起因只因为她当年一时的软弱胆怯。
这么多年以来,她从未有半刻忘记先皇临终时的托付,留意堤防着北辰胤可能对元凰不利的举动。然而从先皇新丧时候的政局不稳,到如今北嵎上下的海晏河清,北辰胤早已错失了无数个废去太子取而代之的良好时机,让太后开始怀疑素有识人之明的先皇是否在当年错怪了三皇叔——先皇即便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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