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你还能打架。”
方馥浓张口就诌:“跆拳道,黑带。”
“什么?”战逸非有些惊讶,然后立即反应过来,“那我们跑什么?”
“好吧,学过两个月,就这么几个动作看上去像黑带。”一眼看穿对方表情里的深意,方馥浓对自己的谎言似乎毫无悔过之心,笑得也是毫无廉耻,“别露出那种‘你个死骗子’的表情,你刚才差点就相信了。”
初春的凌晨,除了寥寥几辆出租车开过,街上几乎没什么人。两个人的外套都还留在酒吧里,没打算折回去取,直接顶着寒气走向了地下停车库。没想到那四个痞子不傻,居然在这个地方蹲点。
四个打一个,战逸非下手很黑,看得出对方只想简单教训他一下,可他却似乎根本不想留下活口,拳脚下面要出人命。被重拳砸倒的身体撞在停车库里的名车上,宽敞的区域内一片滴滴嘟嘟的警报声。
到底对方势众,战逸非免不了挨了几下,趁着闪避的空挡回头对方馥浓吼:“过来帮我!”
那一巴掌的气还没捋顺,更何况这种显而易见是有钱人闲出来的是非他也不想搅合进去。方馥浓两手插袋,潇洒地摇头:“要做爱,不要作战。这是我的人生信条。”
最后战逸非把四个人全打倒了,脸上多出了乌青,腕上的那串佛珠上也沾上了血迹,对方的血。他猛揪起其中一人的领子,一面继续朝他的门面部位砸下拳头,一面对他作出警告:“你回去告诉那个姓严的!别再惹我,也别想沾手我的人,太腥了,他沾不起!”
眼见真有可能出人命,方馥浓适时提醒了战逸非,停车场里有监控录像,还顺便一指正对着案发现场的那只探头。
战逸非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平静地仰起脸,对那只探头露出了一个非常标准而官方的笑容:“是他们攻击我,我是正当防卫。”
“保持微笑。很好,我们走吧。”先下手为强,把理全占足了,对方报警也不怕了。为什么大门大户的企业一旦产品出了问题首先就是“认错召回”,这是一种危机公关的手段。
方馥浓要去开走滕云的那辆奥迪,没想到战逸非非但不走,还往着探头方向又靠近一步。他抬手晃了晃那串佛珠,使劲仰着脖子说:“我信佛,我是好人……我的身份号是3101091987——”
“够了……够了……”方馥浓伸手去扶战逸非的肩膀,示意他别再饶舌多嘴,结果挨他一扶的男人就这么仰头一躺,直接睡进了他的怀里。
刚才的场面太过激烈,肾上腺素大量分泌才使他没醉倒过去。这会儿酒劲直冲脑门,他的脑神经全都打了结,膝盖骨也软得不成样子。
好容易把这个和自己一般高的男人弄进车里,对方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方馥浓摸出来一看:来电显示的姓名是:我的公主。
一接电话,原来是战圆圆。
“我哥在你这里吗?”方馥浓简单解释了下两人先行离开的原因,又听女孩说,“他不太能喝,酒品也不好,喝醉了就要发疯的,麻烦你了。谢谢。”
“没事,我先送他回我家,有什么事明天清醒了再说。”心想:不醉也够疯了。
凯文说得果然没错,没了那股打人耳光的泼辣劲,这位富家千金确实还是很有教养的,短短几句话里说了几声“谢谢”。甚至最后还直言不讳自己对对方的欣赏之意,不羞不臊地表示想留个号码。
如果不是折腾了大半夜精疲力尽,方馥浓还真想好好教教这丫头,追男生不能这么直接。
收了线,他开车离开地下车库,上了高架又下了高架,路过了一个他非常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红灯。他不得不停在这里接受过往的审视,像一艘泊靠岸边的船。
这地方他从未刻意回来过,哪怕偶尔开车经过,也是仓促一瞥后马上离开。那片侵华日军留下的建筑已经被政府改造得面目全非,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大型商业广场,十字马路十分宽阔,高楼鳞次栉比,高耸入云。
叶浣君早早地卖了这里的房子,得知被政府拆迁改造的时候还哇哇大哭,倒也不全是为了少了一个当钉子户的机会。
这里有她的青春,他的童年,这里有太多的年华苦乐、人间悲欢,即使二十年过去,他仍记得纤毫不差。
副驾驶座上的战逸非突然醒了,他望着窗外,露出一脸悲伤神情:“这里以前叫‘同普坊’,我小时候就住这里。”
“开什么玩笑,这里以前是贫民区。”方馥浓不相信战逸非的话,不相信他也曾在这里为了洗一次舒舒服服的热水澡排队两个小时,不相信他也曾每天都被弄堂里妇人洗刷马桶的声音吵醒,那声音像淅淅沥沥的雨,一年到头下个不停。
交通灯换作了绿色,方馥浓开车要走,谁知战逸非一声不吭地拉下了车门,下了车。
来不及出声阻止,那小子就跑到了马路上,表现得活像一个发酒疯的家伙,指着一只井盖大喊大叫:“我真的住在这儿!我从这盖上的小孔往里头扔过滑炮!”
方馥浓只好跟着他下了车,看着他跑出几步,指着一家奶茶店说这里曾是个公用厕所;看着他又跑出两步,指着街对面的一家必胜客说,那里以前是个澡堂,他妈带他去洗过几次澡,每次都和过节一样开心。
“还有那里……那里是我妈……”战逸非循着久远的记忆抬手一指,他本来想指曾经屹立此处的一座教堂,但教堂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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